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许行坤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的。
其实,与马子仪一道起兵的刘山虎本来就与马子仪不和。分歧主要集中在反元还是搜刮民财上。马子仪虽然眼高手低,但毕竟还算正派,主张抗元。可刘山虎他们,眼中只有金银珠宝,如花美人。如果说金鑫未来投效时矛盾还未表面化,金鑫一来,两人之间的龌蹉就越来越表面化了。
这天,刘山虎找金鑫喝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题自然转到马子仪身上。
刘山虎喝多了,醉醺醺道:“马子仪文不成武不就,却是大元帅。兄弟,我告诉你,他和他女儿背地里还商量着除掉你呢。”这话若是让马子仪听到,定要骇得面无人色,刘山虎是从哪儿得到的这么私密的消息?
金鑫却不信,马子仪那人他也见过,胆小如鼠,避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主动树敌。但他知道刘山虎的野心是坐濠州第一把交椅,如今他这么说,是想让他当一只出头鸟。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本是八公山寨的小头领,许行坤夜袭那晚他恰巧有事躲过一劫,等他发现山中火起,反应过来,想要去库房捞一笔的时候他碰巧看到了杨过领着许行坤他们往库房去。胆大的他偷偷摸摸跟了上去,看到了杨过发疯一般跑出来后,心细的他明白了全部,趁乱逃走了。
明白一切后,他可没起什么报仇的心思,他更在意的,是山寨那笔财宝的下落。而他之所以来濠州就是得到了一点消息,但这心思不能说破,他可不愿告诉刘山虎关于财宝的事,以免让他分桃子。
金鑫先恭维了刘山虎几句,说他是大将之才,理应坐第一把交椅,马子仪是个无能儿,最多当个参议什么的。胡诌了几句,他又装作色眯眯地扯到了马鸿雁身上,说这是他与刘山虎的交换条件。
金鑫说他早就听闻马子仪有一独女,国色天香,早有仰慕之意。
“你看上了?”刘山虎相信了金鑫的说辞,嘿嘿笑道:“你说的是马鸿雁吧!那小美人又辣又呛,可不是一般人降服得了的哦!”
“我们俩兄弟之间明人不说暗话,实话告诉你,兄弟,我就是为了马鸿雁才来的!若是能把她睡了,让我去死我都愿意。”
“哦?是吗!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做兄弟的能不帮一把吗?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哈哈哈,那我先谢过兄弟了!”金鑫赶忙谢道,紧接着话锋一转,“但兄弟我听说马小姐和一个亲兵,叫做……叫做……”
“许行坤是吧?”
“没错,就是他!两人听说暧昧得很啊!而且马子仪似乎对这个亲兵言听计从,他会不会是个麻烦啊?”
“哼!”刘山虎冷哼一声,狰狞笑道:“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儿,还在马子仪面前出主意,说要除掉你我,我早就想干掉他了!正好,这次一起办了!”
“这贼秃驴胆敢如此?我一定饶不了他。”
“哎,不必兄弟费事,只要略施小计,就叫那贼和尚死无葬身之地。”刘山虎被金鑫点起火来吗,恨不得立时将许行坤斩首示众,让马子仪失去左膀右臂,不得不听命于他。
“金兄弟,我告诉你,我早已打探明白了,马子仪的小舅子和他儿子一丁点儿都不喜欢许行坤,我只要在那俩蠢货面前用个小小的离间计,让许行坤不被信任,到时候光靠马子仪一个,还不是我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金鑫立马表忠心道:“等灭了马子仪,我无二话,拥戴你为王。”
“哈哈,那你就是大将军。”刘山虎显得极慷慨。
金鑫色眯眯地说:“大将军什么的我不在乎,只要能把马鸿雁弄到手,再把那许行坤交给我炮制,就成了。”
刘山虎立马道:“就这么定了!马鸿雁归你,我绝不会争。”
二人击了一下掌,刘山虎让他等着好消息。
刘山虎看得很准,薛明与马天驹一直对许行坤不怀好意,尤其是马天驹,本来就没什么脑子,再被妒火一烧,简直将许行坤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一天,马天驹正在签押房里和小丫鬟调笑,忽然,有一个卫兵来报告。
“禀大人,门外有一人,鬼鬼祟祟,问他有什么事,他只说是来找许行坤的,余下的都不肯说。”
马天驹起了疑心,跑了出来。在门口,他大吼了一声:“谁找许行坤?”一个小兵掉头就跑,马天驹一看,好啊,做贼心虚,追上两步扭住那个小兵,他声色俱厉:“跑什么?有什么事和我说?”
小兵显得很恐惧,道:“但刘元帅命令我一定要把信交给许行坤本人!”
马天驹越发起疑,揪着小兵道:“交给我吧!”小兵说害怕回去挨军棍,说着又要跑。马天驹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下令把信搜出来。几个卫兵不费吹灰之力,便摁牢了那小兵,从他的怀中搜出一封信。马天驹抢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许行坤钧鉴”,急不可耐地扯开信封,他只看了几行,便吼了一声:“好你个许行坤,吃里扒外。”
那小兵又要溜,马天驹命令抓住他,先关起来,别走漏了风声。
这可让他抓到了许行坤的把柄,马天驹立刻告诉了薛明,薛明好歹聪明些,脑子里不像马天驹,塞得全是稻草。他详细询问了马天驹的事情经过,眼珠子一转,向马天驹叮嘱道:“天驹侄儿,你也知道许行坤受你父亲信任,光凭这封信和那人证,可能还不足以使你父亲下定决心除掉许行坤。”
“什么?人证物证俱在,他还敢抵赖不成!”马天驹叫得很大声,似乎他拿到的,是毫不容人反驳的铁证。
薛明心说也不知道是哪个没脑子的想出这么个没脑子的主意,还正好让你个没脑子的给碰上了。他不得不耐心道:“话是没错,但是若你说‘那人鬼鬼祟祟摸进帅府,你疑心之下尾随那人,发现那人神神秘秘的将某样东西交给了许行坤,然后你见许行坤将信藏进床榻中,偷偷将信摸出,得知了许行坤的不轨后,转头抓住了那送信人’岂不是更能体现出你的手段高明。”
马天驹一想:是啊!爹爹一直说我蠢,这次我立下这么一大功,一定要好好表现表现自己啊!遂喜道:“哈哈,舅舅说的是,不愧是我的舅舅。“
薛明翻了个白眼,硬生生将那句“白痴”咽了回去。心说马子仪上辈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两个狗屁不通的玩意,薛明甚至在怀疑,马鸿雁到底是不是马子仪亲生的,怎么比她两个哥哥聪明上那么多,说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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