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爵那件事情过去几日后,并没有发生什么许行坤担忧的事,马子仪连差人来问都没问,看上去似乎完全信任许行坤一般。
如此几日后,许行坤也不再在意这件事。这几****正忙着整理出一本供军官背诵的《步兵操典》。
操典用简单的语言介绍了行军、扎营等等常识,也是许行坤结合自己的记忆以及现实背景弄出来的产物。
这本操典将被抄成若干本,下发到每一个军官手中。每个军官都必须牢记这本操典,时间同样是一个月,整本手册必须熟记于心,到时抽背,若是有背错的,同样是军棍伺候。
这让众人叫苦连天,他们的文化程度,比起军士也高不到哪里去,让他们熟背操典,实在是为难他们。
不过许行坤可不和他们商量,他可不允许自己军中有废物存在,若是没有基本的军事素养,再强的军队也发挥不出实力。
军中一定要贯彻严明的几率和训练。许行坤发现,之所以古时千金易得,一将难求的原因就是很少有人愿意翻看兵书,靠的都是家族传承,但近现代,军官必须拥有一定的军事素养,这就导致了近现代的军队即使吃了败仗,也不伤根本。
练习了半月,许行坤又细化了军中的考评制度。考评制度分为上、中、下不合格四等,其中上等的军士,将会得到更多的肉蛋补给,面对他们的直属上官时,还可以免于下跪。而中下等的,则要减少这些补给。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郭善从军中反馈给他的一个信息却令他陷入了深思。军中虽然天天吃的好,但是斗殴事件却越来越频繁,大多数都是那些武艺高强者欺凌弱者的事情,这在王和他们看来,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许行坤接见过那些参与斗殴的人员后,却察觉出一个问题。
那便是那些斗殴事件,都没有什么原有,往往是挨打的一方看上去好欺负,便被揍了,这让许行坤察觉出,似乎军士们的心理问题在艰苦的训练下出现了麻烦。
经过一番明察暗访,许行坤发现军中的兵士们普遍有一个问题,那便是为什么而战?有人说是为许大人而战,有人说是为吃饱饭而战,还有人说是上官说要战,那便战。
许行坤发现,军士们的思想出现了问题。
这些兵士经过训练,战斗力已经强过很多农民军,但他们却不清楚为什么而战。许行坤教他们读书识字,却没教过他们什么叫做信念!
信念是动力的源泉,只有有了坚定的信念,才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战斗力。其实深处乱世,受到蒙元的欺压,军士们的心中并不是没有信念,但这信念还很模糊,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许行坤要做的,便是加速这个体系的形成。
这倒不难,被蒙元欺压了这么多年,哪个汉人的心中没有怒气,没有怨气?许行坤思来想去,在军中设立了“政委”一职,暂时由他自己担任,这使得他又忙碌了许多。
同时他还在军中增加了些娱乐活动,武艺比赛,丰富军士们的生活。
经过深思熟虑,他还将一代神相刘伯温的“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子做马牛。”这首朗朗上口的诗词设置为了军歌。这首军歌既应景,又特别容易背诵,受到了军中上下的一致好评。
转眼一个月便过去,一切都步上了正轨。又观察了数十天,发现没有自己也没出什么幺蛾子后,许行坤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但是,另一个麻烦又找上了他。
………………
夜晚,繁星满天。
好久没抬头看过星空了,如今再望去,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还记得小时候,许行坤最喜欢仰望星空,望着天上的星星,就好像他的父母在天上望着他一般。
只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便忘了这片星空,只知道看着眼前的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
今夜,马鸿雁忽然约他出来,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许行坤先到了城墙上,便望着星空呆呆出神,连马鸿雁什么时候到了他身边也不知道。
“嘿!”许行坤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许行坤循声望去,只觉眼前一亮。
今日不知道是为什么,马鸿雁没穿她自己最喜欢的火红,而是穿了一身鹅黄色便服,显得分外娴静端庄,见许行坤望来,娇嫩白皙的脸蛋浮现出一抹红晕,却忍着羞意问道:“漂亮吗?”
“漂亮,漂亮!”许行坤不知道马鸿雁今日是怎么了,但却知道,女人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永远只有一个答案。
“呵呵。”马鸿雁掩嘴轻笑,姿态妩媚,看得许行坤一愣。什么时候马大小姐这么淑女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许行坤小心翼翼地发问:“三娘,你……你今日是怎么了?”
“怎么了?没怎么呀!”马鸿雁笑不露齿。
许行坤却越发肯定有问题,看了马鸿雁半晌,最后实在忍不住问道:“三娘,你莫不是得了什么病?”
“嗯?”马鸿雁头上竖起了大大的问号。
“你今日怎么这么古怪?”
马鸿雁的笑容渐渐凝固,头上暴起了青筋,许行坤暗叫一声不妙,脚下连忙踩出个架子,双手戒备,严阵以待。
谁知,就在许行坤以为马鸿雁要出手的时候,马鸿雁忽然转过了身子,不看许行坤,望着天空道:“你难道不喜欢宁莲姐姐那样温柔可人的女孩吗?”
“宁莲?”眼见不用动手,许行坤松了口气,但精神依然集中着,“宁莲那样的哪个男人不喜欢?既乖巧,又懂事,还聪明,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是吗……”马鸿雁的头渐渐的低了下去,就在许行坤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马鸿雁忽然问道:“那我呢?”
“你?”许行坤上下打量了会儿马鸿雁,思考半晌,认真答道:“你也很不错啊!做事认真,又有气质,脸蛋也不错,除了大大咧咧点,都还不错。”
“那你娶我好不好?”
“哦……啊!!!”许行坤掏了掏耳朵,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娶我呀!”马鸿雁一双凤眼不住地眨动着,一脸天真,若是当事人双方再小个十岁,许行坤一定会以为这是在过家家。
“为……为什么?”
“你觉得我还不错,我觉得你也看得过眼呗!”马鸿雁用一种理所应当的口气谈论着一丁点儿都不理所应当的事。
“太阳……”许行坤爆了句粗口,苦着脸道:“大小姐,结婚这种事可不是儿戏,应当慎重考虑啊!”
“恩……”马鸿雁低着头思考了起来,就在许行坤暗暗松了口气儿的时候,她重新抬起了头,“考虑好了,我还是觉得我得嫁你。”
“太阳……”许行坤又骂了一句,不得不板起脸色道:“马小姐,别和我开玩笑了。我还有事,告辞。”说罢逃一般的跑下了城墙。
直到再看不见城墙上的马鸿雁后,许行坤才放松下来,今天的马鸿雁,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想着,他不禁转首回望着城墙,夜色已深,风已经有些冷了,他忽然想起,马鸿雁穿的那么单薄,不会生病吧?想到这儿,他忽然惊觉,从什么时候开开始,他会这么关心马鸿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