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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贤才?咸菜?

长江边上码头举行的这是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许行坤亲率文武百官来到码头上迎接刘廉等人。

    呃,文武百官也许有些夸张了,反正就是他大部分手下,在金陵的都来了。

    倒不是说许行坤就认定了刘元正是他一生的谋士,认定了他的到来就能对他起到很大的帮助。

    恰恰与之相反,许致远反倒颇为怀疑此事的可能性,毕竟他已经看到无数所谓读书人一边摇着头一边批评他的各种政策呢。

    但是,即使心中怀疑,他面子上却还得给刘廉老大一个面子。

    刘廉这人,是江南出了名的泰斗,可以说是江南读书人的旗帜,无论李胜,还是朱寿等等,都三番四次请他出山,却从未成功过,今天刘廉到了他这儿,他若是不好好招待,是会被唾沫星子淹没的。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啊!

    一条官船拢岸,刘廉、郭路二人站在甲板上,没等船停稳,许行坤便带李天骄等人踏上跳板。

    乐声大作,列成方阵的舞女翩翩起舞,变幻着队形。在乐声中,人们簇拥着两位贤人分别上了两乘大轿。

    许行坤一直把二人送到了为他们而修葺一新的礼贤馆,其间态度一直温润,没有平时那股子势气凌人。

    在悬挂着礼贤馆泥金巨匾的大门前,刘廉惊慌地让轿夫停下,他跳了下来,心里很不安,他认出这是南京有名的夫子庙,是供奉大成先师孔子的圣殿,许行坤这人怎么想的,怎么让他住在孔子的享殿?

    但许行坤的解释听起来也很合乎逻辑。他说,刘元正等人就是师承孔夫子学问的薪火传人,住在这里,可随时接受孔圣人的灵气,也可在孔圣人跟前做学问,这是大敬,而非大不敬。

    何况前朝朱太祖迎刘元正,亦如此,今日我得先生,不亚于太祖得伯温,正巧元正先生也是伯温先生本家,当得此礼。

    话虽这么说,许行坤心中怎么想,却不足与外人道哉了。

    刘廉与郭路相互望望,便也不再争辩。

    许行坤仰望着门前“礼贤馆”三个大字,刘廉问许行坤,这是谁的字?

    许行坤开玩笑地说:“这可是大书法家的字,一字斗金,请先生猜猜。”

    刘廉看看郭路,问:“这字如何?”

    郭路不夸字好,只笑道:“挺有个性。”

    “个性谈不上。”刘廉说,看了半晌,又道:“此字当不得好,却霸气十足,书此字之人,当一霸王之才。”

    “霸王?”若说霸王,最出名的莫过项楚霸王,可他虽被后世敬仰,结局却不太好啊,“先生以为,霸王当如何?”

    郭路发现许行坤脸色已经变了,便捅了刘廉一下,悄悄提示他别再贬了,有可能是朱丞相的手笔。

    刘廉早猜到出自许行坤之手了,他不但不留面子,反倒扭头问许行坤:“真的是你写的吗?”

    许行坤不自然地笑道:“献丑了,因为是礼贤馆,大家都不敢题,我便不揣冒昧题了。”

    刘廉哈哈大笑:“你不必附庸风雅,这样的字,今后千万不要各处去题,以免贻笑大方。”

    这话令在场的人大为震惊,人们无法想象,这话他怎么能说出口,许行坤会是什么感受?

    李天骄不断地看许行坤脸色,王和吴大维等人也都惴惴不安,不知怎样收场。

    许行坤干笑着说:“是,很是,说得有道理。”但心中却已经有些反感,自他成事之后,又有几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哼,书生意气!

    但即使他心里虽然反感,也不好在这请贤的好日子里发作呀。

    不识时务的刘廉仍不算完:“对于你来说,人们只看你的文治武功。倘你不留字,说不定人们以为你书法不错,你留了,不恰恰倒了胃口吗?”

    许行坤已经装听不见,扭头与郭路搭话了。

    吴大用看了眼刘廉,悄声埋怨唐达:“你这人,怎么请了这么个爷爷回来?丞相近些日子以来,脾气越来越不好了,你还给他添堵,你真的想救大用?”

    唐达也有些郁闷:“反正他答应我了,若是他做不到,老唐我的拳头也不是好惹的。”

    他们一行人沿着青石甬道走入柏树森森的院庭,依次通过五道大门,但见上下两层的魁文阁高耸松柏之上,油饰一新,左面是碑廊,大成殿里尊奉着孔圣人的塑像,旁边是七十二贤人的弟子像,巨匾是宋代大书法家米芾题的“万世师表”四个大字。

    他们在第二进院子的天光井停住,这里有凉亭和几株大柏树。

    刘廉在这万人敬仰的圣地,又一次不安起来。许行坤却执意不肯为他们另择居所。

    许行坤又恢复了自信的常态:“我把两位贤人请到孔圣人的所在朝夕供奉,不正应当吗?

    反倒是先生,似乎将孔老夫子神化了,孔老夫子留下一部《论语》,本意是教化天下,可现在还不成了官员考试升迁用的书。”

    “孔夫子也是人,也吃五谷杂粮,的确,他是万世师表,但子不语怪力乱神,孔子自己都说了,又何必这么小心翼翼!”许致远来自后世,即使知道这个世代的读书人非常尊重孔子,将其说的话奉为圭皋,但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也许在他那个年代,孔子的确很厉害,很有见底,但是时过境迁,古时许多道理真的适合现在吗?

    不见得吧!

    刘廉暗暗点头,他对孔子同样有自己独到的见解,随即赞同道:“孔夫子一生并未认真当过官,他的《论语》也不过是和弟子们坐而论道的记录。

    宋朝的赵普赵则平说过半部论语知天下,可我却不信,如果宋朝的赵普真的是用半部《论语》打天下,半部《论语》治天下,那岂不是说,背熟了《论语》,人人都可以得天了吗?可见赵则平没有讲真话。耕田播种,政令行止,一部论语,又怎能说得清楚!”

    这话倒对了许行坤的脾气,他突然发现这个说话丝毫不留情面的刘廉似乎也有他看得上的地方!

    可能,他不是那种腐儒吧!

    许行坤多了份期待。

    “太对了,我就曾试过在《论语》里找治国之方,可是没有找到。做人嘛,不妨学学《论语》。可治国,呵呵。”

    两人借着这句话的由头,竟然料得颇为投机,随后许行坤试探性地找了一些话题,刘廉说出的话也许和许行坤的想法不同,但似乎也颇有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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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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