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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八风雷动

    杨沅去而复返,重新出现在了“行在会子务”。

    会子务左右监官杨雷峯和孙浩瀚陪站在他左右,神情有些紧张。

    他们不明白,本来上下一致,十分默契地决定大事化小了,这位杨监州为何去而复返。

    杨沅肃然道:“会子务是机要之地,不能容许外人接近。

    便是走了水,也只能自己扑灭,这没有问题。

    但,会子务的杂役们,于火政实在是一窍不通。

    方才本官来时,便发现了一些问题。”

    杨沅往身边一位头戴盔沿帽、身穿火浣布马甲、火裈裤,穿着防火靴的铺兵一指,说道:

    “本官负责临安火政管理,会子务这等机要之地,本官可不想它再发生意外了。

    这一次,火情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损失惨重呢?

    你们和本官,只怕谁都难逃责任。

    本官想让军巡铺的人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一下,帮你们拟一份日常防火章程出来。”

    原来如此!

    杨雷峯和孙浩瀚松了口气。

    人家杨监州前程远大,这是怕因为会子务出了事情,牵连到他。

    杨雷峯和孙浩瀚又何尝愿意在自己任上出事。

    就算这次的事情,大家都想息事宁人,事后他们也是少不了责罚的,罚俸、降职那是逃不了的。

    二人连忙点头称是,杨沅便对那铺兵道:“你去,里里外外好好看看。

    尤其是火情现场,看看有什么问题,拟一份详细章程出来。

    对了,此间因何失火尚不清楚,你好好看看,若能找出缘由,本官有赏。”

    脸上用姜汁和香灰调和,涂得小脸蜡黄的肥玉叶憋着嗓子,抱拳低头:“小人遵命。”

    会子务的一个掌典官把肥玉叶领到那已成废墟、内外一片凌乱的东厢房,便往阶下一站,懒得上前了。

    快过年了,他新换的官靴呢,里边又是灰又是泥的,踩脏了怎么办?

    肥玉叶趿着一双稍显肥大的防火靴走了进去。

    对面廊下,杨雷峯对杨沅赔笑道:“监州还请到客堂小坐,歇歇脚儿。”

    孙浩瀚道:“下官抢购到一罐狮山炒茶,品质上等,请监州品鉴。”

    “嗯……”

    杨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跟着他们去了会子务的正堂。

    约大半个时辰,那掌典官就领着铺兵肥玉叶回来了。

    此时的肥玉叶,身上脸上手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全是烟灰。

    杨雷峯和孙浩瀚看了便是会心一笑。

    果然,我们救火时要故意蹭一身灰,就等着上官来时尽显卖力。

    这个军巡铺的铺兵也是和我们一般的心思,好有心机。

    肥玉叶抱拳一揖,把個盔沿帽儿冲向三人,憋着嗓子道:“禀监州,小人已内外查看清楚,回去自会拟一份规范流程。

    至于火情原因,如今只能看出,火势是由中间号房内先起,因为火势太大,房中一切尽毁,已无法确定起火原因。”

    杨沅“嗯”了一声,道:“重要的是防范,以后不要出大纰漏才是。”

    杨雷峯忙赔笑道:“是是是,下官等平时也甚是小心的,这样的火情,十几年也不出一次的,这一回实在是……”

    杨沅道:“罢了,说过你们要好好善后,你二人用心拟一份汇报的公函,及早呈上来。”

    说罢,杨沅挥挥手,道:“走了。”

    杨雷峯和孙浩瀚连忙又把杨沅送出会子务。

    杨沅扳鞍上马,铺兵打扮的肥玉叶就跟在马旁,走上了大街。

    眼见行的远了,杨沅便带着肥玉叶拐进了一条巷子。

    等二人再出来时,肥玉叶已经换回了本来的衣衫。

    巷中停着一辆牛车,连那马儿,都是“有求司”的人准备的。

    军巡铺借来的衣服如今也都扔在了车上,“有求司”的人自会善后。

    杨沅与肥玉叶并肩而行,低声问道:“可有收获?”

    肥玉叶道:“有大问题。”

    杨沅听了,心中便是一凛。

    他宁愿会子务的这场火,就是单纯的一场失火。

    可惜风不止,他这棵想静下来的树,也是无可奈何。

    杨沅叹息一声,道:“是雕版出了问题?”

    肥玉叶蓦然止步,惊讶地看向杨沅。

    杨沅见她止步,也站住身子,向她望去。

    刚刚在牛车上换衣服的时候,肥玉叶洗了把手和脸,此时嫩脸不曾敷粉,却依旧是白里嫩红,吹弹得破,明媚的很。

    肥玉叶有些不敢置信地道:“伱也看出来了?”

    杨沅摇头道:“我又不会这些摹制技艺,哪里看得出来,我是靠猜的。”

    肥玉叶皱了皱鼻子,往左右看看,道:“走吧,先去绣坊,我再与你细说。”

    二人赶到“陌上花”绣坊。

    自从将绣坊交给刘家打理,肥玉叶就把前院后宅中间的门户砌死了。

    如今在后宅的另一边沿街处开了一道门户,不必再从“陌上花”绣坊穿过。

    肥玉叶把杨沅请进了书房,肥玉叶这间书房不大,布设雅致。

    墙边虽有一排书架,摆着些书籍卷帙,却并不多。

    不像李师师的书房,那真是满满的都是书,而且经常翻阅。

    肥玉叶的书房里,就只是象征性地摆了一架书。

    博古架上多为文玩,地上有大理石的画屏一座,壁上挂着的也不是字画,而是以绣品为主。

    其中有两幅绣品,一幅是猫儿,一幅是牡丹花,立体感极强。

    一眼望去,仿佛真的有一丝牡丹花生长在那儿,真的有一只狸花猫儿藏在那花枝下。

    这让见惯了写意作品的杨沅也不禁惊讶地多看了几眼。

    待茶水上来,肥玉叶摒退丫鬟,便对杨沅详细解释起来。

    火情勘察什么的,她还不如杨沅懂呢,回头弄什么消防章程,自然需要杨沅自己去另行找人解决。

    肥玉叶里里外外一番检查,尤其是看到那号房中唯一没有烧毁的物件:四副铜制雕版。

    和其他号房完好的雕版比较,都不用细看,只是打眼一瞧,伸手一摸,她这个造假的大行家就已有了定论。

    那烧得变形的四套雕版,是伪造的。

    杨沅此前就有预感,如果会子务的这把火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对方的目标,应该也只能是雕版。

    余此,这会子务还有什么是对他们有价值的。

    此刻,通过肥玉叶这个大行家在技术上也做了确定,杨沅不禁沉思起来。

    肥玉叶还是更习惯也更喜欢他认真起来的样子。

    肥玉叶道:“有人故意纵火,盗走雕版?

    但是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又用四块假雕版鱼目混珠?”

    杨沅点了点头。

    肥玉叶眉头一挑,道:“光有雕版,能做什么?

    印制会子的专用钞纸呢?专用油墨呢?专用印钤呢?”

    杨沅道:“这里边,最难仿制的,应该是雕版吧?”

    肥玉叶道:“不错!最难仿的,是雕版。

    不过,那专用纸张、专用油墨,同样不是轻易就能仿制出来的。

    倒是那专用的钤章,以我的能力,也能仿得以假乱真。”

    杨沅道:“那纸张和油墨,你也仿不出来?”

    肥玉叶道:“交子和会子,要经久耐用,耐折防水,所以用的是成都楮纸。

    楮纸因此早被朝廷定为官用纸张,禁止民间私造和使用,想要买通一家楮纸工坊,可不容易。”

    杨沅道:“要重金买通几个懂得楮纸制造的匠人,还是容易的。”

    肥玉叶道:“可油墨呢?它有专门的调制秘方,而且使用了几种油墨。

    几种油墨分别掌握在不同的官匠手中,朝廷对这些官匠管理尤为严格。”

    肥玉叶顿了一顿,又道:“是!要是用尽心思,这些环节,也未必没有可能打通。

    但是,如果有这么一伙人,有能力搞到真雕版,造出真楮纸,配出真油墨……

    说实话,有这个能力,什么赚钱的门路打不通,真没必要冒这个杀头的危险。”

    杨沅深深地看了肥玉叶一眼,目光透着些有趣的意味。

    肥玉叶讨论事情时也是非常认真的,马上敏感地问道:“怎么,我说的不对。”

    杨沅点头道:“你说的都对。可是,那你说,他们为什么要盗取雕版呢?”

    肥玉叶一怔,犹豫道:“我是说,想伪造出以假乱真的交子来,是非常难的。”

    “所以要查。”

    肥玉叶道:“查?找皇城司还是枢密院?

    这种事,皇城司有权查,机速房也未必不可以。

    对了,你可以找寇黑衣,或者我帮你向机速房的人打声招呼?”

    杨沅的神色陡然严肃起来:“玉叶姑娘,切记,此事不得让任何人知道,不管是皇城司还是机速房!”

    肥玉叶蛾眉轻颦,道:“难道你怀疑皇城司或者是机速房里面有他们的人?”

    杨沅道:“会子务已经有他们的人了。”

    肥玉叶不认同,她虽然已经离开了机速房,还是挺维护机速房的荣誉的。

    肥玉叶道:“皇城司或是机速房,可不像会子务那么好渗透。

    再者,你现在是临安府通判,不请他们出手,你怎么查?”

    杨沅自然不会把“有求司”的存在告诉她,寇黑衣现在情况不明,更不能说。

    杨沅只是加重语气,道:“玉叶姑娘,接下来的事我自己来办,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

    “好!”

    肥玉叶对他的独断专行有点不高兴了,你这什么态度嘛,不能好好说话吗?

    撩人家的时候一副嘴脸,现在就另一副模样,属狗脸的吧你,说变就变。

    因为生气,所以肥玉叶没有送他,让个小丫鬟就把他送走了。

    杨沅这边一走,肥夫人就赶来了。

    肥夫人是个很传统的妇人,男主外女主内,无怨无悔,本本份份,平时并不抛头露面。

    女儿领了一个年轻男子到她的书房,这个消息通过丫鬟之口传到了她的耳中,夫人顿时大喜。

    这闺女马上就二十了,大宋临安固然有些人家女儿成亲较晚,可是二十岁那也是个大坎儿了。

    过了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以前丈夫在家,肥夫人一切但凭丈夫做主。

    现在丈夫不在家,女儿这终身大事她岂能不操心。

    “女儿呀,刚刚来的男人是谁啊,多大年纪了,做什么的呀,没成亲呢吧?”

    肥玉叶绷着脸儿道:“刚刚哪有人来?”

    肥夫人瞪了她一眼:“对娘亲也要瞒啊,你看他这茶水还没撤呢。”

    肥玉叶板着脸道:“没有男人,刚刚就来了一条白眼狗!”

    肥玉叶起身走开了,肥夫人看着气呼呼走开的女儿,不禁眉开眼笑。

    实锤了,女儿这是真有了心上人了,谢天谢地,阿弥陀佛!

    ……

    “曲大叔,派人查一查会子纸局!”

    杨沅一回去,便叫人找来了曲大先生。

    现在“有求司”负责幕后管理的就是他。

    会子纸局也叫造会纸局,位于后世的花港观鱼南侧一带。

    “会子专用油墨,是由户部负责制造和提供的,也要查。”

    “会子务,两名监官、几个掌典,尤其是印甲一号房的所有人,都要盯着。”

    杨沅想了一想,又道:“打铜巷翠玉楼的水芙姑娘,也派人盯着。”

    曲大先生一一记下,最后问道:“真的不需要请皇城司或机速房的人介入吗?

    查的是各个衙门或者衙门里的人,咱们查,事倍而功半。

    如果由他们出手,就要容易很多。”

    杨沅摇摇头,轻轻地道:“曲大叔,原皇城司都头,如今枢密院机速房蝉字房的掌房有大问题,你说,我还敢信任他们吗?”

    曲涧磊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么临安的各处印书坊,也应该查一查。

    如果有人能制造楮纸,调制专用油墨,那么……很可能会利用印书坊作为掩护。”

    杨沅点点头:“曲大叔所言甚是,临安各处印书坊,也进行调查。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杨沅点了点书案上那份线条凌乱的思维导图:

    “最终的一切,还是要着落在寇黑衣这个人身上,老苟叔那边正盯着他呢!”

    ……

    燕京,天长观(白云观)。

    又是一场大雪,天长观在纷纷扬扬之中,早已笼罩在一片白雪之下,更显肃穆。

    只悬了一个斗大的“道”字的静室中,流云子汤道生盘膝而坐,双手掐诀,随着吐纳,胸膛很久才起伏一次。

    一个披着斗篷的人肃立在他面前,恭声道:“观主,咱们的人已经顺利抵达临安并潜伏下来。

    传回的消息说,会子务那边也会尽快动手。”

    汤道生淡淡地道:“接下来,由第五浮屠‘卧蚕’亲自主持大局,一切由他自主决定。

    临安至燕京的消息联络,暂时切断。”

    “是!”

    那斗蓬人答应一声,转身出了静室,走进茫茫大雪之中。

    ……

    鄂州,中侍大夫、武胜军承宣使、鄂州御前诸军统制李道,领着十余骑侍卫,自长街上行过。

    年关将近,城中尤显热闹,道路两旁都是摆摊卖年货的,行人也很多,所以他们的马速也放慢了下来。

    一名年轻的骑士走在李道旁边,大声道:“爹,去接妹子的人怕已到了临安吧?”

    李道点点头:“应该接到凤娘了。”

    那年轻的骑士道:“要我说,早该接小妹回来了。

    小妹才多大年纪,咱们李家又不是养不起她,这么早物色婆家做什么?”

    这年轻人是李道的第二子,名叫李高洁。

    李道叹息道:“早嫁晚嫁都是嫁,爹这不是想给她寻一个东华门外唱名的好儿郎做夫婿么?

    谁晓得老夫刚把女儿托付给他,他就去了金国,还一去不复返了呢。”

    李道懊恼地摇摇头,忽又抚须一笑,道:“不过,上次派去探望你小妹的人不是说,杨子岳把你妹子,托付给晋王妃教导了么?

    呐,因此一来,咱们家和晋王,可不就有了一段香火情?怎么算也不亏。”

    路旁,一个手握虎撑的走方郎中,看着这一群武人自长街上策马而过,将手中虎撑摇了几摇,又复向前行去。

    顺利潜入大宋地境以后,洛承安便以走方郎中的身份继续前往临安了。

    他和颜青羽、岳佩莹已经分头行动。

    颜青羽仍是以书生身份、游学的名义前往临安。

    至于岳佩莹,如果始终以猎户女的身份,背井离乡这么远那就奇怪的很了,也不知道她换了什么身份。

    他们三人出发之前,都备有好几分不同身份、不同名字的“过所”,随时可以变换身份来历的。

    ……

    机速房八绂堂上,寇黑衣正站在都掌房郑远东面前。

    他刚刚收到大宋潜伏在燕京的秘谍送来的消息:

    “血浮屠”派人潜来大宋,执行一项绝密计划。

    但“血浮屠”的这项计划保密级别太高,所以他们究竟想做什么,目的又是什么,现在还查不到。

    这种消息很重要,是需要立即上报的,所以他马上赶来了八绂堂。

    郑远东道:“金人想做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但是以金国现在的情况来看,消灭北部叛军,是他们最重要的事。

    这个时候,他们‘血浮屠’派人南下,唯一的目的,只能是制造事端,使我大宋内乱,无暇他顾。”

    寇黑衣颔首道:“都承旨说的是,以下官看来,他们能采取的手段不外乎是:

    煽动叛乱、刺杀大员、扰乱经济、制造恐慌。别的,很难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

    郑远东道:“离间分化也不是不可能。”

    他站起身,踱了几步,道:“通报皇城司,和他们联手。

    官家改元,新朝气象一派大好,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出现重大事故。”

    寇黑衣恭应一声,道:“下官这就去找沐提举。”

    “等等!”

    郑远东唤住寇黑衣道:“利州西路安抚使吴璘,向枢密院报来消息,前军斥候发现临洮方向有异动,当地金国驻军,似已变更为西夏兵马。”

    寇黑衣震惊地道:“竟有此事?”

    郑远东脸色凝重地道:“吴将军正派人做详细调查。

    如果情况属实,显然是金国为了摆脱我们大宋对它的牵制,有意拉西夏下水了。”

    寇黑衣道:“这个饵,西夏不能不吞,如果情况属实,朝廷打算怎么办?”

    郑远东道:“那不是你我需要知道的东西。

    朝廷现在需要重建针对西夏情报搜集的专司官署。”

    寇黑衣肃然道:“卑职马上安排。”

    一切对外谍报事务,均由“蝉字房”负责,寇黑衣这么说没有问题。

    但郑远东却摇头道:“不,随着金国分裂,我大宋有望收复故土。

    机会难得,对于金国消息的刺探,务必要全力以赴,以佐助朝廷进行决策和用兵。

    所以,你以后专司对金的情报刺探。

    西夏情报司,本官将另设一署,由刘商秋主持。

    你把原本派驻西夏的谍探移交给他,其他人手,由他自行征集组建。”

    寇黑衣神色如常,沉声应道:“是!那么……下官尽快与他交接。”

    ……

    新金上京,由被抄没的一座燕京官员的府邸改建的衙门,挂上了一块新的牌匾:“仪鸾司。”

    这个衙门悄然成立了,不显山不露水的,没多少人知道这个衙门究竟是干什么的。

    他们只知道,这仪鸾司第一任指挥使,是由礼部尚书上官骆兼任的。

    以文官兼任武职,或以武官兼任文职,在金国并不稀奇。

    猛安谋克制下,很多地方官员,就是文武大权一把抓的。

    而且这仪鸾司一听就是掌管宫廷仪礼的衙门,大抵就是养了些仪仗兵,那么放在礼部名下,倒也合理。

    “仪鸾司”内,如大宋设龙、凤、鱼、蝉、雀、蛇、象、狮的八绂堂,它下设了五堂,分别是狐黄白柳灰。

    他们很接地气的把东北五仙给安排上了,狐、鼬、猬、蛇、鼠。

    问题是,用五大仙的名字命名五堂,本是完颜萍、李清露等姑娘们的意思。

    可真的设立以后,她们又嫌有的名字不好听,为此争的不可开交。

    于是,上官骆用上了五仙的雅称别号为五堂命名,这才解决了“仪鸾司”成立以来的第一个危机。

    青面(狐)堂,黄仙(鼬)堂,丛山(猬)堂,玉京(蛇)堂、子神(鼠)堂……

    姑娘们这一下都满意了,上官骆却哭笑不得。

    既然如此,当初何必用“五仙”命名呢?

    仪鸾司悄然成立,对标的就是大宋的机速房和皇城司、金国的血浮屠、西夏的飞鹞子。

    而它成立之后所制定的第一项计划,叫做——“燕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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