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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枯萎的海棠树

    邢川回想着老者说的话和那段伴随着鹰鸣的空灵声音。

    “邢禾,为什么说县令是我杀的?”邢川看着妹妹问道。

    邢禾站在门口,踮脚望着二哥离开的方向。

    “二哥说你把木盒子里的东西拿走了,还说了些不知所以的话。”

    “什么话?”

    “昨天晚上我有些失眠,睡得很晚。早晨二哥突然闯进我的房间里,手里还拿着书架上的木盒子问我是不是我拿走了里面的东西。”

    邢禾说完带着邢川到书架前,指着被重新摆放好的木盒说:“我不知道这里面放的是什么,可是二哥却很紧张的样子,慌慌张张出门去了。”

    “我从没有见过二哥这般紧张过,当时天已经快亮了,我担心二哥做蠢事便追了出去。可是等我到门口却看不到二哥的身影了。你知道的,二哥轻功极好。”

    邢川忙追问道:“之后呢?”

    “我不知道二哥去哪里了,只能在家等着。一直等到天蒙蒙亮二哥才回来,这时候二哥就已经受伤了,腰上别着一把破破烂烂的木刀。”邢禾说完看向邢川腰间,果然昨天买回的木刀不见了。

    邢川回想着,自己早上在客栈醒来的时候一直没注意过木刀。

    难道是喝妖血的缘故?邢川心中嘀咕道。

    “邢海回来之后说过什么?”

    “二哥把木刀埋在后院的海棠树下面,还让我看着你,这阵子都不让你出门了。”邢禾低下头,“爸妈死了,大哥失踪了,现在连二哥也。”

    邢川看着妹妹哭得梨花带雨,学着二哥邢海的样子把妹妹抱进怀里,说道:“我会把二哥带回来的。”

    邢家的院子是方正的四合院,是当年杜广陵一刀劈断屹山留下清泉谷后,邢家老大邢山便带着弟弟妹妹在海棠树前盖了四合院。

    安置好一切之后,老大邢山就离开了。

    邢川带着妹妹自屋子和围墙中狭小的过道走到后院,若是换个壮实点的人,是挤不进小道的。

    邢川刚到后院,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味道比王屠户身上的味道还要浓烈许多。

    映入眼帘的,是棠树枯萎,深红色如血一般的凋零的棠花铺满整个后院。

    鹰鸣声又一次在邢川耳边响起,邢川双手死死压着耳朵,额头上数道青筋鼓起随着鹰鸣声的起伏一上一下跳动着。

    邢川感到仿佛沉浸在自高山奔流而下的洪流之中,眼前发黑五感皆失,张大嘴拼命喘着气。

    恍惚间,邢川看到眼前站立一人,要比家中的棠树还高出一头。那人赤裸上身,黑色的双翼自肩旁垂落在地面上,血红双瞳如鹰一般盯着邢川,让邢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云侯,看你浑身哆嗦的样子,真是痛快!”鹰人大笑道。

    邢川伸手想把邢禾挡在身后,却落了个空,转身看去,邢禾已不在身边。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别人看不到的。”鹰人沾了口水梳理着背后黑色的羽翼。

    “你叫我云侯?”邢川想起说书老者昨日所说的杜广陵的遗刀就叫云侯。

    “但你对我血液适应还是很快的,若是没有杜广陵残留的神识在你身上的话,新一代的妖王就要诞生了。”

    鹰人只自顾自地说着话,举手投足间不断用眼睛的余光上下打量着邢川。

    “鸟妖!县令到底是不是我杀的?是你控制我杀的对吧。”邢川问道。

    鹰人伸手从棠树上扯下一束枯萎的棠花后盘腿而坐,“放肆!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本王乃是妖族三王之一的鹰王冠兜!”

    “什么鹰王?冠兜在我出生之前就死了。”

    见邢川没有继续说下去,冠兜沉默片刻,心中暗骂了两句,接着说道:“孤是妖王,强如全盛时期的杜广陵也杀不死孤。”

    一人一妖交谈间,邢川突然感到胸口似有火焰灼烧一般,灼痛渐渐让邢川清醒过来。

    邢川昏倒在棠树下,醒来后懊悔有很多话没有问完。那鸟妖从哪来,为何会在自己身体里,邢川一概不知。

    “三哥,你发什么呆呢?”邢禾拽了下邢川的衣角说道。

    邢川自顾自在枯萎的棠树下挖着什么。

    不一会,一把卷刃的深红色木刀出现在兄妹二人的视线中。

    邢川认得出,这正是昨日在集市上买来别在腰上的木刀,只是已经残破不堪。

    “他把木刀埋在树下,是为了帮我掩盖......”邢川没有再说下去,心中的愧疚感愈发沉重。

    “三哥。”邢禾看着邢川的蹲下去的背影,心中感觉很是陌生。邢川从内到外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可怕气息,比满院的血腥气更要让人胆寒。

    昨夜的真相或已明了,邢川意识到是自己喝下妖血失控,带着这把木刀闯进县令府上......

    “二哥是为我顶罪。”邢川颤颤巍巍地说,不由得攥紧手中的泥土。

    兄妹二人盯着地上的木刀时,不曾注意来自背后缓缓逼近的危险。

    刹那间一把断刀已架在邢禾的后脖颈之上。

    来者身穿蓝袍,外套黑色薄纱。

    “折返一趟果然有收获。”赵怀说着又将邢禾脖颈上的断刀贴近了些。

    “小子,你刚捏断咱家刀尖的时候就觉得你不对劲,不想你妹子死的话,放开木刀,乖乖站起来。”

    刺耳的鹰鸣声在邢川耳畔响起,“云侯,别再压抑你的本性了。”

    邢川微微颤抖着放下木刀,嘴里传来沙哑的声音,犹如与猎物对峙的恶狼一般。“是啊,我正想把他的嘴撕烂呢!”

    比起脖颈上随时能结果自己性命的断刀,令邢禾感到恐惧的是眼前邢川的狰狞模样。

    赵怀见邢川不为所动,手中猛然发力挥刀砍向邢禾。

    直到一根黑色羽毛从赵怀眼前飘过,赵怀方才感受到邢川不一样的气息,连忙折转刀身横在身前当下邢川飞来的一拳。

    砰!

    赵怀双手持刀死命抵住邢川冲拳,急退几步撞在院墙之上方才站稳。

    赵怀正大口呼气想让自己镇定下来,邢川趁机闪身至赵怀身前一爪纂住赵怀持刀右手。

    没等赵怀反应,邢川竟一爪探进赵怀口中反手扼住赵怀上颚将其举过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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