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川背后羽翼缓缓收起。
“邢川兄弟,真是抱歉了。我只是想让你脱身之后快点过来,因为时间不多了。”
任平生打断道:“小林子,以后不要再写这种东西,邢川这小子在清泉因为妹子发疯,千余名百姓因此而死。”
林飞沉的表情渐渐严肃下来,三个人相顾无言。
“那是我的罪,我会赎的。”邢川自己解释道。
“不是死了很多人那么简单,而是死了一个人这件事发生了上千次。”
林飞沉沉声道。
每次提到清泉镇枉死的百姓,愧疚和懊悔就像海啸一般将邢川的心席卷一遍。
邢川也总是梦到那天的场景。
林飞沉清了清嗓子说道:“现在,有一个让你稍微赎罪的机会。”
“此次于死中求万一之胜,关键在于邢川,只有他一个人进入过贾四的行宫。”
任平生道:“你的计划还是不要带上邢川了,我屋里那个叫李元的小子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
林飞沉摊摊手。“我只管讲计划,是否参与还是看邢川自己。”
“我去。”
“你都不问是什么计划?”任平生阻拦道。
“不是说赎罪吗?我去,死都可以。”
“好,正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林飞沉答应一声带着众人往自己的帐篷走去。
林飞沉帐篷的桌子上铺着一张精细的云城地图,上面标记出了每个店铺,住所及人口。
林飞沉拍拍手,帐篷外走进几人,依然是身着红色短衫。
“邢川兄弟,你听说过红衫营吗?”
“没有。我自幼没有出过清泉谷,这是第一次。”邢川摇摇头。
林飞沉说道:“难怪......”随即指使手下将李元与邢禾叫来。
众人到齐之后,围着桌子坐成一圈。
“邢川兄弟,红衫营就是一群穿红衫的人。”
“这你不用讲,我能看到。”
“邢川兄弟,你觉得当今天下祸乱的根源在哪?”林飞沉收起以往嬉闹打趣的神情,严肃道。
整个帐篷鸦雀无声。
李元站起,“天下之乱在妖族。”
林飞沉摆摆手,“不是。李元兄弟作为杜统领的徒孙,居然说出如此浅薄的话。”
任平生双手怀抱在胸前,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小林子,这话不当讲。”
林飞沉所说杜统领一词,邢川感到有些熟悉的感觉。
邢川先前妖化时,想起了些云侯的记忆。
杜广陵年轻时也总是一袭红衫!
“你所说的杜统领,莫非是先风绝杜广陵先生?”邢川问道。
“正是。任前辈,我既找诸位帮忙,就该把我红衫营的底细一一告知。这也是诸位有权了解的,他们到底为谁而战?”
林飞沉接着说道:“杜统领说过,天下之乱不在妖族,更不在江湖之远,而在庙堂之高!驭长风,踏破王庭,再造河山。这句话里面的王庭并非三大妖王,而是朝廷。”
“大太监贾四,把持朝政。私贩妖血,经营整个天下的妖血生意,而今他到云城就是我们刺杀他的好机会。”林飞沉接着说道。
邢川问道:“杀了贾四,妖血就能禁吗?”
“不能,但至少能消去世面上一半的妖血。天下所有五境以上的妖血,都是贾四经营。
“如此再好不过,正好我也要拿回沉舟令和四法青云。”
邢川说罢,林飞沉便把目光投向李元和邢禾。
“看我干什么,只要是和妖有关的,我李元一定参加!”
邢禾刚要开口,却被邢川拦下。
“妹妹,你就在这里等我们。”邢川说罢略带威胁的跟林飞沉说道:“纸条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邢禾还有半死不活的老头就交给你们照顾。”
林飞沉应了下来,同时一阵打雷般的呼噜声传来。
任平生睡着了......
几人说话间,丑女掀开帘子道:“大妖,怎么不说话就一个人飞走了?”
丑女气喘吁吁,又看到众人围着云城的地图没听到在说些什么。
林飞沉也被惊艳到了,他认出是刚刚在四楼的舞女,居然真的是故意扮丑。
“她也有些屹山派的内力在身上。”邢川一语道出刚刚在行宫丑女救了自己的事情。
秉持着多个人多一份希望的原则,林飞沉想拉丑女入伙。
丑女在人群中看到了任平生。
“狗贼,是你!”
任平生原本受了伤,听众人在这开会便挡不住困意睡着了,却被丑女一句话骂醒。
“沈家丫头,你怎么在这?”
“何必问我,我一路跟随你,谁知在云城跟丢了,我四处打探你的消息。你这个侮辱我师父的狗贼,拿命来!”
众人诧异地看着任平生。
骄傲如任平生,居然也做起了解释工作。
“在靖州,你师父应棠拼死拦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任平生没有当回事,说完就又昏睡了过去。
应棠的名字一出,整个帐篷都炸了锅。
邢川站起身说道:“你的师父是应棠?”
“正是。”
“对了,你救我一命,我却不知道你名字?”
林飞沉亲自搬来凳子招呼沈家丫头坐下。
沈家丫头急切道:“沈南意。”
邢川看沈南意杀气不减,急忙打圆场:“任前辈身受重伤,我等江湖人不可趁人之危,你要是想杀他,也等他伤好之后再说。”
沈南意深以为然。
见沈南意情绪缓和了些,邢川接着说道:“你不是想要四法青云吗,那就和我们一起杀回行宫去,你我到时候各凭本事,谁先拿到四法青云就算是谁的。”
邢川知道,沈南意也是屹山门人。四法青云自己本来就不会用,不如给会用的人,作用还能大一些。
说完,邢川意识到忘记了一个人,然后转头对李元说:“也算你一个。”
“四法青云和沉舟令是邢山师父给你的,我不要。”李元扯起嘴角不屑说道。
李元心中一直对邢山将象征着风绝身份的沉舟令还有四法青云交给邢川很是不满,但毕竟师父所托也不便说什么。
“我拿着只是烧火棍而已。你若抢得,就算我送给你,大家各凭本事,算得上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