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顺遂,林白半个月都没出门,只在石盘上苦修。
秀秀每隔一天都要来一下子,虽没啥用,但林白却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丫头的进步。
在命理之道上,林白觉得秀秀比曲如意确实多了几分天分。
而且自己的修为进境也不慢,三灵窍虽差了些,可石盘在手,倒是比资质好的人还要快一些。
林白估摸着,若是按这般进境,每天不出去瞎转悠,只专心修行,偶尔炼炼丹,那至多三四个月,便能来到练气六层。
“我这么快,会不会引起他人注意?”
林白心中刚升起这个想法,便立即摇头否认。
大道之路,修为进境是首要的,若是因为担心这担心那,畏畏缩缩而不敢前,反失了大道进取之意。
身入修行,以逐大道,要存三分洒脱和恣意,虽平时有铜臭之扰,但不能忘却修行之根本。
即便是平日里蝇营狗苟的散修,也有欢酒当歌的论道之时。
不能因为时时低着头,就忘了自己乃是在攀爬高山。
就比如,自己不出去闯荡是不想冒险搏命,但并不是不敢去。虽不必常做搏命之举,但搏命的心气不能失。
再说了,信义坊安全无虞,又身在姜家地盘,没人会来害自己。而这些金丹宗门和家族中的惊才绝艳者众,也不会多看自己两眼。
林白心思通透,继续安心修行。
又过十天,与凤鸣阁约定的一月之期要到了。
林白花了三天时间,炼制了五十份的固精丸,待恢复灵力后,便出了门。
一路从姜家的洞府来到坊市大街,也没见到姜家的小妞。
那天裴宁离开后,林白估摸着姜丫头肯定要来嘲讽一番,没想到她竟没登门讥讽,林白都有点不习惯。
平时觉得那丫头的嘴烦人,可一直瞧不见,还怪有点想跟她耍耍嘴皮子呢。
“回来找找她,跟她扯扯犊子,疏解疏解心情。”
林白一边想着,一边来到凤鸣阁。
与朱玉玲见礼叙话,二人上了楼。
“前辈安好。”林白朝朱见羊行礼,见他点头,便又拿出木盒,交由朱玉玲,道:“成丹一千丸。”
这固精丸根本不愁卖。信义坊往来修士极多,还有许多专门跑单帮的,南边倒是不咋缺,可北边一直乱战,丹药奇缺,价格又贵,不乏胆大之人去捞灵石。
是故像固精丸和凝气丹之类的,只会缺货,不会多。
熟手的丹师差不多一份灵材能炼得二十丸,稍多些的,也不过二十三四丸。朱玉玲也没多吃惊了,只笑着点点头,略一清点,便道:“云贤弟,你愈发有进益了。”
“还是前辈和姐姐厚爱有加,否则我断无今日。”林白笑着说。
朱玉玲笑笑将固精丸收了,“此番得丹一千丸,合计一千灵石。”又取出十枚中品灵石。“
这中品灵石与下品灵石通常是一兑一百,不过如今溢价颇多。一枚中品往往能换一百一的下品,有时略多些,有时略少些,还是看行情。
林白现在不是没见识的混子了,又怎敢收?推脱了半天,只要了九枚中品灵石。
朱玉玲接着又拿出固精丸的灵材,可这次只有二十份。
“前番家中来信,说灵材也不多了。你且炼着,待明年就好了。”朱见羊笑着解释,又道:“我知你缺灵石,伱也可去别家采购灵材,回去单炼,也能多赚几个灵石。”
“我炼丹之艺乃得自朱家,又怎能出去兜售技艺?既然明年灵材就不缺了,我等着便是。”林白笑着道。
朱玉玲闻言,面上欣喜,很是点了几下头。
“这都是小事,给谁家炼丹都是一样的,赚灵石么,不寒碜。”朱见羊倒是看得很开,他笑着道:“你修为似又有进益。炼丹之余,还能突飞猛进,着实难得。先前你说修为凝滞,如今可是心中顺遂了?”
“确实如此。”林白笑着道。
朱见羊来了兴趣,问道:“如何做到的?你与我说说,日后我也能提点家里晚辈。”
睡出来的。
“这个……”林白颇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当初来信义坊时,我是与好友一起来的。恰逢金丹宗门纳新,她便去了,有幸被天池派招入门中。前番她得空下了山门……”
朱见羊抚须笑,道:“青年男女,相思难解,见了面自然要欢好一番,想必也是因此才解了你心中烦郁,你也因此心境顺遂,修行得展。”
“让前辈见笑了。”林白笑着说。
朱玉玲在旁听着,面上有暗淡之色。她倒不是觊觎林白,毕竟她年纪不小了,而是她一门心思想给林白床上塞个妹妹。
“我记得玉茂来信,说与你同行的女子自称是你姑姑。”朱见羊笑着看向林白,道:“你们可是闹了别扭?”
“前辈慧眼如炬。”林白拱手一礼,笑着道:“以前我曾与一女子有些瓜葛,她便一直瞧我不顺眼,逢人就说是我姑姑。”
“你们少年那女女闹些脾气也没什么。”
朱见羊很是有前辈的慈祥模样,他叮嘱道:“天池派多是剑修,实力在桥山诸多金丹宗门和家族中也是翘楚。而且宗门之人少与散修相合,人家此番入了宗门,犹自不忘旧情,你可莫要辜负人家才是。”
“是。”林白起身行礼。
又略略说了几句闲话,林白也没好意思打探云霞宗的事,便告辞离开。
朱玉玲送走林白,又复归楼上。
“怎你还一副臭脸?”朱见羊摇头失笑,“心结难解了?你那几个妹妹长相如何,你心里没数?堂堂修士,非得给人拉皮条才是?人家有正正经经的高门弟子做道侣,如何看的上你那几个妹妹?”
“我,我就是觉得……”朱玉玲坐下来,饮了口茶,叹气道:“他住在姜家,道侣在天池派,人又跟咱家交好……”
“你这辈子,也就只能守这个小店过活了。”朱见羊又是一笑,“他初入信义坊便住进了姜家的产业,那时还不认识你我呢。再说她道侣,金丹宗门纳新,信义坊的散修但凡够格的谁没去?他是咱们是出钱出力喂出来的,可要是没炼丹天分,今日能坐这里与你我谈笑?人家既然有天分,出头是迟早的,你我有功,却不该居功。”
朱玉玲还是没吭声,只低着头叹气。
“你莫不是想说狡兔三窟?”朱见羊苦口婆心,“他那道侣身入天池派,还不忘旧情,想来是个重情义的长情之人,这等人选中的道侣,如何能差?你呀,我跟你说过多次利弊了,可你就是眼窝子浅。我常说玉茂憨直,可你也该学学他,多几分纯真之情,不以利看人,不以利相交,活得轻松一些才是。”
“可咱家这情形……”朱玉玲愈发的低落。
“怎?”朱见羊笑得更开心了,“把你那几个妹妹拉过去跟他配个种,咱家就能多几个金丹?还是说他对咱家死心塌地,咱家就能中兴?”
朱玉玲彻底无语。
林白离了凤鸣阁,兜里有了灵石,走路都带风。
炼丹大业算是有了眉目,不说日进斗金,缺也能在信义坊过得滋润无比了。
接下来就该寻一门炼体功法。不求先揍人,只求先能挨的住揍。
在信义坊的南街转了两圈,林白问了几家,可人家都不出售功法。
就算出售,也只是一些烂大街的,没啥意思。
林白想了想,也能理解。毕竟功法这东西不像丹药,吃了就没了,功法是能传世的。
像有些家族门派,仅靠一个独家丹方,就能滋养几代人。
功法亦是如此,传承有序的宗门大族,大都建有藏经阁之类的密室,放着门中根本所在。比如功法、丹方、炼器制符之法,只要这些东西不失,哪怕门派一时沉浮,总能慢慢起来。
说来说去还是“传承”二字。就像朱家,虽失了金丹老祖,可家里地盘不失,功法犹存,各种技艺也还有,只要再堆出个金丹,还能重归往日地位。
不过倒是有不少散修兜售,林白不太信得过。
人家一开口就是金丹洞府遗迹中所得,还有的说是从元婴秘境中得来,更离谱的甚至说是自化神修士手中得来的。
转悠半天,林白并无所得,也没好意思去找朱家问。要不然人家还当自己饿死鬼转世,专门来吃朱家的绝户呢。
想了想,林白觉得身边稍微靠谱一点点的人,也就姜家丫头了。
回到姜家的产业中,林白找了一圈,竟然没寻到。
又找了个几个相熟的道友问了问,皆是不知。
林白没法子,只能回到地火洞府,去找姜春。
“姜道兄!”林白作揖一礼。
两人叙了几句废话,林白切入正题,问道:“道兄,怎今日没见令族妹呢?她与我有恩情,我方闭关出来,想跟她问个好都寻不到。”
“这个嘛……”姜春面上尬笑,吞吞吐吐半天,“她出了点小事,一时间没法见人。”
林白皱眉,露出关心神色,问道:“冒昧相问,姜小道友出了何事?受了伤?还是别的?”
“唉,你别打听了。”姜春摆摆手,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