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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大任 87鱼龙混杂自有人管

    凤儿说完,眼望附近一棵近四丈远的粗壮老槐树,十几只眼睛一齐随着白衣女子的目光,转向并凝望着那棵大树,突然间五六只鸦雀、从树巅枝桠处展翅高飞。

    谁知,那几只乌鸦没飞出一尺远,却怎么也飞不去,反而扑棱着翅膀急速往下坠,一干帮众不解忙扭头探看缘故,却见白衣女子左手向下,袖衣回抽并不甚速。直到几只乌鸦一直振翅往下坠落、且距离白衣女子头顶三四尺光景时,那几只乌鸦似乎才振翅稳住身形。

    众皆骇然以为妖法魔术,有几个胆大的瞥了一眼白衣女子,只见她左手五指似莲花盛开,有轻烟薄雾缭绕,右手作逍遥诀横指墙外,丝袂徐徐飞舞、飘逸不断,忽然五指一拢,一只乌鸦陷入姬飞凤手中,其余鸦雀俱飞出院墙外,须臾已在云霄之上。

    凤儿向前走了几步,说道:“尔等要穴中了我的‘寒冰箭’,须速去速办、方显真心诚意悔罪,迁延过久恐有重大疾患,若是半身不遂、无人料理,别怪我没提前告诉!”

    凤儿说完左手一松,最后一只鸦雀也飞出了掌心。

    鱼龙帮几名走狗见状,连忙匆匆奔去并照章行事,将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敲诈来的吃喝用品以及少许财物,乖乖地分发给黑寺岭的十来户村民,然后又老老实实地回头向姬飞凤报到。

    见这伙人鼻青脸肿满面灰尘,凤儿有些奇怪,稍稍过问了一下,原来,这些鱼龙帮属下送还实物时,村民多不敢回收,甚至以为鱼龙帮的走狗,还想要敲诈更多的资财。

    直到一个个死乞白赖、磕头求情不已,多数帮凶打手均流血破相告饶,村民才勉强接手返还的资财和食物,是以造成鱼龙帮的走卒,被逼出这般花哨的丑恶嘴脸。

    凤儿想想还是忍住了笑,告诉鱼龙帮的这班虾兵蟹将,把地上躺着的人抬走,并且关照务必一起到太阳底下,暴晒一个时辰等他醒来,且从此生冷寒凉之食不能吃,否则有性命危险。

    “多谢仙女饶命,一定照办……”说完这帮人拔腿就跑。

    “慢!”

    “啊?……”一听此言,这伙坏蛋腿都软了,转身一半竟愣在那儿,回头也不是、不回也不敢,有的吓得索性瘫倒坐在地上。

    “回去告诉你们帮主,如若怙恶不悛、变本加厉,我随后就到,别怪我言之不预!快走吧!”

    凤儿面无表情,一挥手、示意虾兵蟹将滚蛋,转身和那孤婆寡媳一起絮叨,鱼龙帮这帮狗腿子见状,这才稍微有点胆子快步离开。

    这婆媳两千恩万谢说遇到好人,定要给姬飞凤下跪,却被凤儿连忙扶起,眼看时候不早,凤儿牵马意欲告辞,打算在安庆过夜。

    怎奈老妇人与儿媳殷勤挽留,说道:

    “安庆还远得很,姑娘啊!天色不早了,别忙的前不靠村后不着店,不嫌弃的话就在咱住下,唉!自打我儿子被南唐征兵抓去,将近半年多了没有丁点消息,我婆媳俩总是提心吊胆,家里格外清净得慌,姑娘在此住下,多一个人也多点人气。”

    看着一家人盛情相留,凤儿微笑着也就不再坚持,只说住宿尚可饮食不需劳神,因师父早作了安排不要介意,于是伸手抱过少妇怀中婴儿,嬉笑逗乐一番。

    而年轻妇女已下灶台忙碌去了,幸好有鱼龙帮劫掠并还助的吃用物资,这一顿晚饭堪比过年,唯独小孩子在妈妈身边,嘻嘻哈哈不哭也不闹,到让凤儿觉得这一家其乐融融。

    饭毕饮罢茶水,凤儿与老妇人闲聊,老妇人说:

    “原来打算举家东迁去寻儿,这不还没来得及离开,这杀千刀的江贼恶匪就提前赶来,抢走家中唯一不多的积蓄,幸亏遇见你个大罗神仙!”

    凤儿笑笑摇头不语,俄顷关照年轻媳妇:

    “大嫂,大娘年纪大了,颠沛流离恐不安全,你把孩子带好不用东奔西逃了,鱼龙帮之事你们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了,小妹与他们说些道理,或许还能管用。这官府如此无能,看来这南唐国君,也是一个昏庸无能的亡国之君,我一路南来,听人说大周晋王郭荣智勇过人,过关斩将正一路南征,恐不久天下归心,果真四海升平之日,凤儿再来看望老少三位。”

    凤儿说着握着婴儿的小手,轻轻地摇了摇,巧笑倩兮问道:“小宝宝叫什么名字?”

    “是个男娃……叫风儿!是他奶奶随口叫的。”孩子妈妈不好意思地回答。

    “风儿这小名有好处,看不见摸不着,那些个坏蛋就找不到他,娃儿也就长大了!我们原家就不会断后了!”

    老妇人在一旁郑重讲解,好像这取名的好坏,也算事关重大。

    凤儿闻言隐隐感到悲哀,为不影响气氛,她还是装作高兴的样子说道:“哦!这名儿挺好,与我小同大异,真是有缘!可有大名?”

    少妇摇摇头似乎有些难过,过一会儿说:

    “孩子他爹姓原,仙女是我们一家三代的救命恩人,就请帮着取个大名吧,或许多少粘带一些神光仙气,也是我们一家的福气!”

    “大嫂千万不要奢谈恩人,我也是苦难人家儿女,家国不在你我同病相怜,以后叫我妹子吧,呒!这孩子胳膊粗长、手指蛮有力的,大眼睛炯炯有神,那大名就叫长风,字破浪,长风破浪定是铮铮男儿!将来济世安邦做国之栋梁,不再有像今日这黑帮横行肆虐,好让天下黎民百姓安居乐业。”

    “妹妹口彩好!长风,快谢谢阿姨于我们一家救命之恩……”

    妇人双手抱着孩儿腰身,作磕头拜谢状,而后又一手握住孩儿臂膀,轻轻晃动小手,以示铭记谢谢之意。

    是夜,姬飞凤与小师妹灵犀互通,得知她人已到了江南,还差点在江船上遭罪,不过最终也下了狠手,教训了一下鱼龙帮的几名爪牙。

    “多有打搅,谢谢大妈、大嫂,凤儿告辞了!”

    第二天大早,凤儿拜别了这一家人,只见她纵身跃上马背,犹如腾云驾雾一般,过了十里铺,凤儿不得不催促白龙驹,她希望午时能赶到池州。

    很快越过了安庆,终于在正午之前赶到江边,总算找到一个船家,木船虽说不大,载一人一马却是绰绰有余。

    凤儿付了银两、匆匆下了渡船,骑马走了一程果然是池州地界,到了集镇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排场不小。

    寻了五六家客栈,都是店主出来道歉,皆称已客满,凤儿甚是奇怪这大白天的,怎的有如此多人打尖住店。原来,这三天、是当地的一大特色节日‘江神祭’。

    在一处挂有“高枕江南”的旌旗下,总算找到一间留有客房的简陋小店,只因伙计暂时回家省亲,老板因缺人打理照顾不到,故而有几间客房且开价便宜。

    凤儿关照店家,暂且逗留三天,饮食不需费神,务必照料好马匹,银资分毫不少,老板一听很是高兴、满口应承,并保证一定让姑娘称心如意。

    夜幕已降临,灯火下居然夜市如昼,沿街巷到处转了一下,这是一个南方典型的繁华稠密、秩序紧然的祥和街市。

    嘈杂热闹的叫卖声,似乎告诉别人,这里与贫穷和烧杀抢掠毫不相干,这或许得归功于南唐皇帝的无能,整个池州大抵被鱼龙帮接管,暂时规避了战乱。

    姬飞凤花了整整半天时间,了解到鱼龙帮虽长居于此,却是一向奉行‘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古训,周围百姓并不十分反感鱼龙帮,走在街巷里,不时有奇怪的眼神、打量过往的陌生人。

    原来,这里井然有序的街市,是鱼龙帮派专人管理的,即便是鱼龙帮帮众,在此也不能擅专或是强买强卖,这是长江流域唯一别具特色之地。

    回到客舍已是子夜前后,得知师妹梦儿找到雪红马颇感意外,神武通之事亦已有些眉目,梦儿再三告诉师姐,虎丘之约必有惊喜。

    次日一早,凤儿梳洗停当出门,在集市外围不远处,有一条的青石铺就的孤独大道,笔直地通向一处与众不同的建筑群落。

    远远就可望见,有几座堂皇好似宫殿般的屋宇,前后左右绵延展开,颇为威武气派,高高的屋宇上飞檐琉瓦。

    靠近可见建筑群被围墙封闭,只有一处是正门厅且大门朝东,门前大道的青砖很讲究,铺置的错落有致纹彩奇特,以红砖镶嵌砌入‘鱼龙帮’三个堂皇大字。

    门旁边左右各有四名红衣魁伟汉子,劲装结束向两侧昂首排开,宽阔高大的门头匾上并无一字,却是画着不知名的一物怪兽,似鱼非鱼似龙非龙,色彩尤其鲜艳细腻,朝阳一路照射红光炫染,似乎能看得见爪和牙的细节,却不曾有半点张牙舞爪的味道。

    凤儿照着天空弹出数支冰箭,尖锐的呼啸声响彻十里外,惊动了鱼龙帮的八名护卫和集市的行人,无不感到奇异且驻足循声仰望,就在这空当,凤儿倏忽一闪,便穿过了鱼龙帮的正大门。

    八名门神护卫只觉面颜一丝凉风,眼前白光一霎而过,尚未反应过来,眼前又是白茫茫光亮闪过,寻看已是一无所有。再向门内望去,除了两边寂寂的厢房,似乎一切空空如也,众人你望我我望你,兀自诧异。

    凤儿飞一般地穿过厢房,一切景象与蕲州夜游时完全相同,随即东转绕过一间四方阁楼,其背后也是一间四方阁楼,与副帮主所居的西殿‘坚韧厅’遥相呼应。

    迎面只见一座恢宏大殿,门头高高气势不凡,牌匾上书写着金边红字,乃是‘持久’二字,宽敞镂空的雕花门楣正下方,依稀有四五人在饮酒谈笑,门旁两侧依旧伫立两名侍卫交互巡视院内上下左右。

    尤为奇特的是空阔的院子里,有一浅浅的却又大大的水池,细看水池里还有些许鱼儿游动,且池底铺满了各色大小不一的卵石。

    别具一格的是,水池中央摆放了一只石制雕刻品,犹如不知名的怪物一般、半卧在水中,两支角形同珊瑚,弯曲多叉而且撑得老高。

    此物与门匾上、画着的怪兽一模一样,水池两边居然各有一棵、腰身般粗细的银杏树,玲玲珰珰挂着不少、即将成熟的果子。

    姬飞凤在大殿上方飘忽而过,绕水池盘旋一圈从天而降,峭立在持久厅正面,隔着近三丈宽的清澈水池,素影临水冷眸绝艳,瞬间扫视整个院落,感觉与记忆中的印象无甚差别。

    四名金牌侍卫如梦初醒,见一白衣女子端立在瑞池正前方,齐声大喝:

    “什么人?大胆!竟敢不经呈报,擅闯东殿……”

    语毕,四人从瑞池两边奔袭而来,未等转过瑞池,凤儿双掌已分别迎面挥出,使得是太极无为掌中、极普通的招式‘一剪梅’。

    四名侍卫刚欲转过瑞池,陡然间,一股劲风猛烈压过来,奔跑追逐之际,无论是用力抵挡、或是急速趋避,都是来不及了。

    鱼龙帮的四名金牌侍卫,万万没料到迎面的白衣女子,能在四丈之外即行发招,只觉气涌面门头重脚轻,喊叫着双双仰面倒退摔倒,偏偏一时还不能迅即翻身。

    呼喝声惊动酒席中、谈笑风生的江湖豪杰,兰风宓、犷骋、云臻等是客,不知缘由也不便插手,却也感到这白衣女子,出手不同寻常,缥缈鬼魅、难以捉摸,唯有静观其变。

    鱼从水乃一帮之主,今日又是东道主,自打接任帮主以来,从未见有陌生人不请自到,即便是与五湖帮等明争暗斗时,也不曾遇有高手、无缘无故径入东殿之事。

    要知道,大门外八条汉子膀阔腰圆,俱是鱼龙帮中过硬的好手,而东殿的金牌侍卫,更是江湖上的猛龙,然而这些设置,在白衣女子眼中,仿佛根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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