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提醒!实在抱歉,我……错怪你了……”
黄馨曼勉强为之道歉,记得当初大师兄所说、蓬莱遗少亦正亦邪,就眼前看来,似乎全不是那么回事,忐忑不安牵过坐骑,连告辞的礼貌也忽视了。
黄馨曼刚刚上马,就听蓬莱遗少说道:“姑娘请稍等片刻……”
黄馨曼勒转马头,眼望卫名扬发问:“不知尊驾还有何事?”
“哦!这枚玉佩是我后来在你昏迷、临时卧躺的茅草屋附近捡到的,不知会不会是姑娘意外遗失?”
卫名扬翻手展现一块白玉,那是他之前在救治黄馨曼时,意外在附近的山野草丛里拾到的,而今顺便询问好让物归原主。
“我没有这样的玉器,或许是其他什么人遗失的饰物,对不起!我有事在身,现在要去西域,告辞!”
黄馨曼细细看罢后,同时摇了摇头,当即就向卫名扬作别。
“黄姑娘且慢,在下有几句话要提醒!”
“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恕在下直言,西域乃是大食教的老巢,属虎狼之地,你的易容乔装之技,实在不敢恭维,且不说一路上风霜之苦,仅凭姑娘的武功独闯虎穴,恐怕凶多吉少!奉劝姑娘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黄馨曼虽然知道,西域有大食教徒活动,但想到自己是找姬姐姐,盘算在昆仑山一带,应该不会有多大危险,但想到东瀛小妖等、殿前武士已经赶去,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对手。
而大食教的武功,黄馨曼没见过、更不知深浅,不过她听两位师兄、从少林寺僧那里了解来的传闻,多少还是令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而今再听蓬莱遗少一说,不由踌躇起来。
卫名扬瞧黄馨曼沉吟不语,益发有把握说道:“黄姑娘若是信得过,区区小事、不妨交给在下。”
“什么意思?”黄馨曼见蓬莱遗少、话中有话故而反问。
“是这样的,我包裹里的骸骨是我爷爷的,他毕生只有一个愿望,我要替爷爷完成这个归宿遗愿。
可眼下这两个凶手,让小可分身乏术,故而想拜托姑娘帮忙,将两恶送至曹州府衙交官查办,也算替冤死者迎还天理和正义!”
“看在你救我一命、也看在无辜死者的面上,我可以照你说的去做,但我还是怀疑官府、如何能主持你所说的正义!
君不见庙堂之上昏君轮回,贪赃枉法从未收敛,府衙办案、恐怕未必能如君所愿!”
“黄姑娘请放心,卫某此前的江南之行,已顺道查访过,今曹州府的父母官,与前朝各地贪官污吏完全不同。
自周皇郭荣登基以来,一直在兢兢业业整顿吏治,京都三四百里范围日渐清明。
这二人武功已经被我卸去,不但跑不了,就是想死也死不成,原本我想交给那位、姓赵的殿前副都指挥使,但此人狡诈、实难信任,某家思前想后,唯有九嶷山值得托付。”
蓬莱遗少的最后一句话,让黄馨曼一直悒悒不乐的心灵,多了些意外的慰藉和喜悦,但私下里总是有些不甘心,或者说不踏实。
黄馨曼想了想、说道:
“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大事要你代办,不过曹州府事成之后,我想去蓬莱岛修仙,你不会拒绝我吧!”
黄馨曼自从被亲爹打了一巴掌,爱恨心碎早就不想、再见到这样的亲人,想去西域也不过是、暂时远离伤痛而已。
而今看见蓬莱遗少,她想起了江湖上传说的神仙岛,那里是他们永远去不了、也找不到的地方,到那里或许伤心可以终止,伤害可以痊愈,所以黄馨曼才向卫名扬提出、这样可笑可悲的条件。
“哈哈哈……江湖上多少好汉都惧怕修仙,而你却乐此不疲,好!卫某人今日就答应你。
事成之后你可去登州等我,在海岸码头找一个姓余的老翁,你就说是卫名扬的朋友,不出四个月我就回来,说不定余伯还能认出你呢。”
卫名扬说的可不是假话,当时为营救黄馨曼,余安可是在一边帮助照应不少。
名扬如实告知黄姑娘底细,而后又找好马车夫,将大寨主、二寨主统统点了哑穴,不再鸣冤叫屈胡乱叫喊,这才交由黄馨曼看押护送。
十日后,黄馨曼顺利抵达曹州府,囚犯暂看押在府衙大牢,果不其然没两天,曹州府的大人开始审理、并于三日后最终宣判结果。
珠宝商赵世安灭门一案的罪魁祸首,已缉拿归案且证据确凿,定于明日正午,法场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前后不足一个月,黄馨曼便将蓬莱遗少的事办妥,判案后的黄馨曼心情无比轻松,想到蓬莱遗少交代的大事已定。
斩首前一天、黄姑娘便决定,无需等候行刑观望结果,即日就离开曹州府去登州,看看蓬莱遗少是否说话算话。
小曼想想时日充足,正好一路游山玩水,自打父亲在京城怒斥兼掌括以来,伤痛数月的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舒心。
在马背上,黄馨曼梦想着蓬莱岛、旖旎迷人的风光,自古蓬莱仙境天下神往,幻想与无数武林前辈参研修仙的时光,俨然自己已是不屑红尘的世外高人。
小曼遐想天水一色、漫步沙滩,一人一马、追随海风,演绎的没有心机和争执的旷世情缘……忽然,黄馨曼腮颊飘红,似乎意识到什么结局。
数日后,小曼东行来到辉州地界,看看天时尚早遂信马由缰,往东北方又一溜小跑了半个时辰,始终没找到什么有趣的风景。
就这样来到一处荒芜的郊野山落,她手搭凉棚左顾右盼,感觉前面六里地外的山脚,似有七八户人家居住。
此时正午天气炎热,黄馨曼发觉坐骑发蔫不肯前进,只好下马牵行,估计是水土不服所致,她自己亦已有些饥渴,懊恼自己不应该大白天烈日下赶路,而应该早晚之间出行,赶紧找一间客家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