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未止,一处被新凿出来的洞穴之中,有个脸朝着地,碰了一鼻子灰的女子。一身白衣被泥水与血液侵染,哪里还有仙子模样?
看样子是天上仙子掉下来了。
许是雨声太烦,昏睡不过一个时辰,她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想起身,但浑身剧痛,只得在地面翻了个身。
她望着不高的洞壁,自言自语道:“没死成,真可惜。”
躺了许久,她柳眉微蹙,猛地起身盘坐地面,一身清冷元炁当即运转开来。
可是元炁刚刚开始运转,她突然睁开眼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嘴唇瞬间又沾染一抹红,倒是显得没那么生人勿近了。
女子伸手拽下腰间玉佩,神色微变,竟是伸出纤细手指揉了揉眉心。
“这死孩子……算了,他也是好心。”
只是这份好心,害惨我了。
吃下一枚灵丹,先将肉身伤势恢复几分,随即又取出一枚白玉雕琢而成的鹿吊坠。
“灵眸,带我去找他。”
说着便似往常一般将吊坠抛出,可是……吊坠直愣愣摔在地面,并无白鹿现身。
那副清冷面容,明显有些愕然。
愣了片刻之后,她只觉得一阵头大,伸手解下足踝铃铛之后,又骂一句:“死孩子!”
论岁数,她可比刘赤亭大多了。
解下铃铛之时,她那身清冷气息,明显淡了几分,但还是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在此地调息是行不通了,再待下去便会魂飞魄散。
她只得甩了甩头发,身上白衣瞬间变得一尘不染。往前走了几步,白衣之外便多了一层黑袍,脸上也多了一层半透黑纱,只露出来一双清澈至极的眼睛。
下一刻,女子飞身而起,直往东去。
而此时,有个死里逃生的少年,御剑出去数百里,正好瞧见下方是徐放舟与那赵清萍,便提前收了剑,一个纵身踏着风狂奔而去。
半空中时,耳边突然传来探灵豹的声音:“大老大,你可千万别卖了我,他们两个要抓我,肯定是想炖了我。”
刘赤亭反问道:“你怎么藏住气息的?”
探灵豹化作虱子大小钻入刘赤亭头发里边儿,嘿嘿一笑,道:“主人身上不是有遮掩气息的宝物吗?玄阳老大是神兽,也藏得住我。”
神兽麒麟……玄阳?
即便是现在,刘赤亭还是怎么都没法把麒麟与自家的吃货联系到一块儿。
呀!玄阳是麒麟,他怕赤翎,那赤翎岂不是?
不行不行,得赶紧给潇潇传信,可是云雀现在到没到方丈岛都还不清楚。
刘赤亭轰然落地,徐放舟与赵清萍先后转过头,眼神极其复杂。
“朱道友没事?”
刘赤亭一阵后怕,“奶奶的,好大一条青蛇,险些交代在那儿了。”
赵清萍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方才……方才我们瞧见了一道雷霆剑光,那是怎么回事?”
刘赤亭摇了摇头,“不知道,只瞧见有一道身影窜天而起,嗖嗖两剑,就把青蛇戳了个窟窿。我哪里敢多看热闹,保命要紧。就这……都把我的灵兽搭进去了。”
赵清萍有点儿不信,哪里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她以心声问道:“徐兄,你怎么看?”
边上年轻人沉声传音:“此人深不可测!”
他长舒一口气,对着刘赤亭抱拳,叹道:“道友真是好运气,咱们大难不死,也是缘分,走,去山上城喝他一顿。”
刘赤亭却道:“我得先去覆水河。”
赵清萍闻言,苦笑道:“桑山异动,山上城应该已经开启了大阵,想要进城,只有覆水河一条路走。”
说着,她甩出一艘飞舟,抱拳道:“请道友同行。”
刘赤亭抱拳回礼,“那就烦劳二位了。”
路上有些无聊,此去覆水河要三日路程,一万余里呢。
头上顶着个探灵豹,刘赤亭有些心虚,于是问道:“徐兄与赵姑娘找探灵豹是做什么用?”
徐放舟一笑,也没隐瞒,大大方方答道:“八月十五日,汤谷会开放一片从未有人涉足过的地方,据说那处地方是古时扶桑树生长之地,但很难寻到扶桑。若是有探灵豹在,就能少走许多弯路,多得些机缘。我与萍妹都在四境巅峰,若是能得些宝物助我们凝练诸景之神,破境会轻松些。”
扶桑木!那玩意儿我拼了命也得弄到手。
不但可以让我破境朝元四层,也能唤醒玄阳。
此刻心湖之中,探灵豹声音颤颤巍巍:“大老大,你可千万不要卖了我啊!我除了带路之外,用处可多了,你卖了我可不值当哎!”
刘赤亭心中呵呵一笑,心说我这会儿把你交出来,八张嘴也说不清。
赵清萍笑问道:“朱楼兄弟,你呢?”
刘赤亭轻声道:“我刚来瀛洲,也是想着逛一逛。有个人交代我一定要去汤谷瞧瞧,我是打算逛完汤谷之后再去望丘城瞧瞧,之后大概会离开瀛洲,去别处瞧瞧。”
初识而已,也没那么多话说,几句闲聊之后便各自打坐调息,落船之时,已是三日之后。
常言道水往低处流,但这歇月湖外的覆水河,流水却是自下而上。
刘赤亭望着那条流经一处峡谷之后便生生逆流而上的河水,不禁长大了嘴巴。
就是寻常河流,但坡度极大,眼瞅着河道之中漂浮之物往上去,任谁瞧见都得咋舌一番。
峡谷之中是一处渡口,有船自北边来,会停在此处载客,随后沿着覆水河而上,去玩那个歇月湖。
见刘赤亭一脸惊讶,徐放舟去渡口买了一壶酒递去,笑道:“朱老弟有所不知,歇月湖南北各有一处溢口,北边溢口水往下流,向西百里之后便汇入这峡谷之中,故而叫做倾水河。水流过峡谷之后,便又会往上回歇月湖。所谓覆水难收,但这流出来的水又被歇月湖收回去了,故而叫覆水河。歇月湖外覆水河、歇月湖中山上城,此乃桑山四景其二,故而游人极多。不过像朱老弟这般走着来的也不多见,大多都是搭乘去往望丘城的云船,中途下船。”
其余二景分别是天上悬湖、汤谷流云。
刘赤亭接过酒抿了一口,点头道:“确实奇特,倒流之水,生平仅见。”
但渡口人并不多,刘赤亭便有些疑惑:“游人也不是特别多吧?”
赵清萍一叹:“那日动静太大,每逢此事山上城都会开启护山大阵,只有自歇月湖而下的船才能再载人上去,况且,需要山上城令牌才行。”
此时一艘不大不小的楼船驶来,刘赤亭轻声问道:“我没有令牌啊,岂不是进不去了。”
赵清萍一笑,“放下,有我呢,上船便是。”
刘赤亭点了点头,才把酒壶贴在嘴边,猛地察觉到了一股子气息,他瞬间头皮发麻。
转身一看,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位黑袍女子,还光着脚……
此刻船稳稳停靠,刘赤亭咽麻溜往前,不论如何,先躲着再说。
可前方一位持刀大汉皱着眉头,沉声道:“令牌呢?”
赵清萍快步上前,眉头一皱,“有没有说过让你们待人和气?”
汉子一愣,赶忙抱拳:“属下知罪,小姐请登船。”
刘赤亭这才缓步过去,心中骂骂咧咧。
怎么还换了一身行头?咋个回事嘛!希望她没有令牌。
结果他才站稳,便听见方才拦路那人惊讶道:“快请!”
赵清萍回头望了一眼,脸上也是浮现几分诧异神色。
“这女子竟会有我山上城的登山令?我记得这登山令拢共也就给出去了十个而已啊!”
徐放舟点了点头,“一身气息根本看不透,想必大有来头。”
那女子上船之后便开始打坐调息,徐放舟与赵清萍便也收回了目光。
刘赤亭呵呵一笑,转身走去角落一张桌子坐下,就当没看见。
不过听见那两人交谈,他心中嘀咕道那是玉京门圣女,还有比她来头更大的吗?
倒也不是怕她,主要是先前祭出剑气不晓得被瞧见了没有,想必是瞧见了。
只希望她不是找我来的,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命,扯平了。
他灌下一口酒,心说那头青蛇受了一剑都没有死,而她能与青蛇交手数个来回,到底是那座玉京门的圣女啊。
玉京圣女,肩负苍生?唯独这句话挺出人意料的。
徐放舟望向刘赤亭,这家伙怎么跑去角落坐下了?
“朱老弟,那便是山上城。”
此时船是倾斜的,刘赤亭抬眼看去,一眼而已,便有些出神。
此刻瞧不见湖面,但直插云上的一座大山就在眼前。
怪不得叫做山上城,真就在山上建了一座城池啊!
暂时看不清有几座山峰,只能瞧见的便有四座。石峰冲天而起,登山栈道错综复杂,各峰有鹊桥相连,想必许多屋子推开窗户便是悬崖了!
木楼多倚在悬崖之上,几乎是悬在半空之中。而刘赤亭心心念念的飞泉,也终于是瞧见了!
一座石峰之上,有飞泉自山巅飞落,下方有一水榭楼台,飞泉扫在屋顶之后,一分为数道泉水再次往下。分散开的泉水好像是汇聚在了半山腰,或许有个大潭,水蓄满之后又自一处山坳坠下。远远看去,就好像是飞泉在中间断流,百丈之后又凭空出现。
最高的一座山峰,山巅之上,有两座高塔,但并非一边儿齐刷,这点儿看得刘赤亭有些别扭。
此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好了,吃什么,我请。”
刘赤亭这才回神,船已经放平,要过一道水门。而歇月湖,已在眼前。
停船之处在湖中央的山脚下,赵清萍再次祭出飞舟,刘赤亭赶忙上去,没见那劳什子圣女跟来才放心了些。
近看之下,这山上城几乎就是把一座城池架在山上!
而此时,有个赤脚女子蹙着眉头下船,抬头往高处看了一眼,猛地拔地而起,瞬间落在一处酒楼前方。
她落下时,正好一艘飞舟也落下了。
那死孩子还是假装没瞧见,笑呵呵地就往酒楼去。
刘赤亭当然只会当作没看见,他的想法就是,与白皮子交集太深没好处,有个陆玄已经很够了。
徐放舟还笑着介绍:“这里的酒是专门去望丘城买的千年春,朱老弟可以敞开肚皮喝。”
刘赤亭一笑,“我这酒量,敞开肚皮也喝……”
话未说完,一只手自身后伸出,抓起他的后背衣裳,轻而易举就将他拎了起来。
赵清萍面色一紧,刚要开口,却见那双清冷眸子望来。不知为何,她竟是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接连后退。
徐放舟倒吸一口凉气,沉声道:“前辈……”
“闭嘴,退开。”
徐放舟咽下一口唾沫,赶忙后退好几步。
说真的,刘赤亭极少被人这么轻轻松松提起来。可想而知,那头青蛇的一尾巴要是扫中他,下场会如何。
刘赤亭脸色一沉,板着脸道:“你有毛病吧?”
女子声音冰冷:“谁让你乱动的?”
刘赤亭皱眉道:“那不是救你吗?”
女子这才松手,大步往里走去。
“敢离我三丈远,某个人还活着的事情就藏不住了。”
刘赤亭面色铁青,你大爷!老子好心救你,怎么还救出仇来了?
见女子往楼上去,徐放舟咽下一口唾沫,咋舌道:“这是谁啊?”
刘赤亭黑着脸往前走,冷声道:“仇人。”
徐放舟与赵清萍对视一眼,心说瞧着也不像仇人啊?
上楼之后,才发现那女子已经坐在角落位置,正伸手解面纱呢。
下一刻,面纱摘去,一张惊为天人的清冷脸蛋儿映入眼帘,不只是徐放舟愣住了,连赵清萍都不禁咽下一口唾沫,这也太好看了吧?
反观刘赤亭,由头至尾就没觉得虞晓雪长得多好看,但在他见过的女子之中,能排第三,第二是星宫的仙子姐姐。
他一屁股坐在对面,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意思?跟着我干什么?”
赵清萍想要过去,却被徐放舟一把拦住。
“说话听不见了,咱们还是别打扰。”
虞晓雪那双清冷眸子死死盯住刘赤亭,面色冷峻,可一开口,却不是那么回事。
“你动了我的玉佩,短时间内离你太远我会魂飞魄散,这就是原因。”
话锋一转,她皱着眉头问道:“吕岩也不过身怀纯阳之炁,天底下不可能有第二个至阳肉身,你是怎么回事?”
肉身至阳才有可能改我魂玉,兄长……已经不是至阳之身了,本以为必死无疑,未曾想这死孩子居然能改我魂玉。
刘赤亭摇了摇头,只能说道:“我哪里知道?被你们带走的李稚元断了我河车路,后来就这样了。”
先前探灵豹说了两个字,暂时。那时候刘赤亭就大概想到了,因为现今他体内有六座阳宫,所炼化的五行属性也是至阳,故而是暂时。待将来,若是能炼化一座阴宫,至阳之身自然会破。
虞晓雪眨了眨眼,轻声道:“周至圣假死,还进了流放之地,这条罪过足以让我们玉京门上纲上线了,你说怎么办?”
刘赤亭黑着脸,沉声道:“我说了有用?”
对她来说,刘赤亭真是个小孩儿,瞧见小孩儿黑着脸气鼓鼓的样子,她竟是微微一笑,两侧梨涡浅浅。
刘赤亭撇嘴道:“你还会笑呢?”
她收敛笑意,“拜你所赐,清心咒无效了。你说了确实没用,放心,不会要你的命,我只需要短暂跟着你,待我魂魄修复之后,自会离开。”
短暂?听到这两个字,刘赤亭总算松了一口气。
“短暂是多久?”
说罢便抿了一口酒。
“一两年吧。”
噗……一口酒喷涌而出,即将撒到女子脸上时,竟是化作了飞霜,散落桌面。
刘赤亭瞪大了眼珠子,“你管两年叫短暂?”
便是三天,我都怕耳朵被人扯烂,你还一两年?
哪成想虞晓雪幽幽一句:“对我来说很短暂。”
刘赤亭摆手不止,“不行不行,我明年要去炎洲的,被人瞧见误会就大了!”
“十洲武斗?”
“是。”
女子点了点头,随口一句:“那我让人推迟一年。”
刘赤亭本想说一句你算老几?可话到喉头,却又生生咽了回去,因为她说了还真算。
又看了她一眼,刘赤亭长叹一声:“好吧好吧,先吃东西。”
她点了点头,隔绝声音的屏障瞬间消散,随后看向徐放舟,问道:“谁说要请客?”
徐放舟赶忙小步上前,点头道:“我说的,前辈要吃些什么?”
她看了看刘赤亭,后者一脸生无可恋,摆手道:“随便。”
于是她又望向徐放舟,声音冷到沁人心脾:“随便。”
徐放舟一愣,这两人怎么这么讨厌?最烦吃饭说随便的人了。他也只能向赵清萍投去求助目光。
好在是后者笑了笑,走过来微笑道:“还别说,这家酒楼真有随便。去,给我上一桌随便。”
结果跑堂的听到个随便,也愣了愣,面露难色。
赵清萍转头看去,眉头微微皱起,“没有?”
小厮赶忙挤出个笑脸,“有!不就是个随便嘛!”
他小步跑去楼下,对着掌柜说道:“东家,有桌客人点了随便。”
掌柜笑呵呵的脸瞬间阴沉下来,“谁啊?砸场子是不是?”
小厮幽幽一句:“城主府的大小姐。”
胖嘟嘟的掌柜一愣,立时展露笑颜。
“有!去去去,让后厨炒一本。”
小厮一脸疑惑,“炒一本?”
掌柜气极,骂道:“蠢货!把菜单上的菜做全了端上去!”
……
几人换了雅座,能坐十个人的地方,就坐了四个人。
看着一桌子菜,刘赤亭看了好半天,不知从何下手。
虞晓雪也是一样,一桌子丰盛菜肴,她也不知道从何动筷子。
徐放舟见二人都不动,有些疑惑,可是那边坐着的绝美女子气息太过吓人,他生怕得罪人,只好看向刘赤亭,问道:“不合胃口吗?”
刘赤亭这才回神,摇头道:“不是,我是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
赵清萍硬着头皮看向虞晓雪,笑问道:“前辈呢?不合胃口?”
虞晓雪摇了摇头,冷声道:“我第一次吃这些。”
刘赤亭嘁了一声,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菠菜。中土那边儿,这玩意儿可不好找,有钱人都不敢顿顿吃,据说菠菜是波斯国进贡来的。
“那你平常吃什么?喝露水?”
没想到虞晓雪一本正经地点头,“最多就是吃些丹药。”
徐放舟不禁一嘀咕:“二位这都是哪里人啊?”
虞晓雪淡淡然答复:“玉……”
话未说完,刘赤亭猛地一阵咳嗽将其打断,随后说道:“玉门关人。”
完了,圣女挨了一顿揍,脑子没有了。
一顿饭吃得可实诚,素菜刘赤亭吃了多一半,肉被虞晓雪吃了多一半。
送二人去往客栈后,赵清萍笑着抱拳:“二位先歇息,明日我带二位好好逛一逛山上城,几处绝美景色,既然来了,自然要去看看。”
虞晓雪自顾自进门,刘赤亭则是抱拳告辞,进去要了两间房,其中一间要靠悬崖。
徐放舟送赵清萍往城主府去,两人沉默了一路,都快到了,突然齐声开口:“他们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两人又是各自一笑。
赵清萍沉思片刻,沉声道:“我们山上城千年来只送出去过十块儿登山令,三壶各一块我是知道的,其余七人,也都是个顶个的大人物。总之,有登山令的,最起码都是一流势力。朱楼能在元婴修为的青蛇口中死里逃生,那女子一身气息叫人望而生畏,定然都不是寻常人。咱们得想想法子,与他们一起去汤谷。”
徐放舟点了点头,却突然瞧见赵清萍有些懊恼,直跺脚。
“她好漂亮啊!我要是个男人就好了。”
徐放舟干笑一声:“并不好,我多看一眼都会自惭形秽……”
……
夜已三更,刘赤亭蹑手蹑脚起身推开窗户,纵身翻越而出,数百丈高的悬崖,他硬生生往下跳。
“大老大,你跑什么?有这么个强人跟着,咱们不是要更安全些嘛?”
刘赤亭气笑道:“闭嘴!当时怎么不跟我说会有这等麻烦事?”
探灵豹幽幽一句:“大老大又没问。”
轻轻落地,刘赤亭仰头往上方看了一眼,心说一两年?那我找个屁的阴宫,命已经可以不要了。
往前走了几步,尚未抬头,便瞧见一双羊脂玉似的脚丫子。
紧接着,一道清冷声音传入耳中。
“你身上有遮掩气息的宝物不假,但你心尖血滴在我的魂玉之中,你到哪儿我都找得到你。”
刘赤亭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好!我认了,你可以跟着我,但咱们得约法三章!”
虞晓雪一脸平淡:“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