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是这世上有些人是真的见不得别人好,他们未必缺什么,也未必是为了公义,稍微动点脑子的也知道,相比一个荒废的太行秘境,新兴的娲皇宗摆明了对仙门对红尘都更有好处。但偏有人跟娲皇宗为难。
神逸脸一黑,半点不跟他虚与委蛇,直言道:“鲁宗主,我请你上门做客礼遇有加,你是存心找我不痛快吗?”
那鲁宗主却说:“虚黄子道友何出此言,鄙人提这个,也是为了给大家讨个公道,道友要立娲皇宗,我们当然乐意捧场,但占了各个仙门都要寻访的秘境,总得有个说法吧。道友是不是在这秘境里得了莫大的好处,却不肯拿出来啊?”
他这么说,是想着人心趋利,自己已经做了出头鸟,其他人跟风就能榨出好处,总会有人跟着他搞事。
然而在场的人,要么是虚黄子真正关系不错的道友,要么知道虚黄子的手段,要么有点良心,并非都是趋炎附势之辈。即便少数人有所动摇,看着大家都没动静,便也不愿跟着那鲁宗主闹事。
应月蓉心知此人存心闹事,本想帮神逸说两句话,也给对方点压力,刚要起身,却被神逸传音说:“应掌门不必插手,他来得正好。”
于是乎应月蓉也摁住了老五和马奕峰,坐在那里静观其变。
本以为神逸胸有成竹,必然有办法让对方难堪,大家心服口服。谁知神逸起手一指,一道罡风从天而降,将那元婴后期的鲁宗主摁得跪在了地上。
鲁宗主刚要反抗,神逸手向下一压,他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五体投地,宛如死狗一般。
谁也没想到神逸竟然如此强硬,连多说一句话的心情都欠奉,直接出手将其压服,鲁宗主尽全力也挣扎不起身,只听神逸说道:“今日来的都是朋友,只有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以为我不敢打你虹霞宗的脸吗?你家山头开宗立派之前也是无主之地,要不要吐出来给天下仙门一个说法?”
这一手来得突然,话在不在理姑且不论,已先惹得不少人为之色变。一言不合就以力压人,就连自己人也不免觉得欠妥,暗暗为他如何善后而担心。
然而神逸不但不收手,连身上的威势也无声铺陈开来,覆盖全场。无心与他为敌的人对此不至于有什么感觉,顶多认为神逸在生气,而腹诽着想要站到虹霞宗鲁宗主那边的人被这炼虚期的威势一压,不禁一颗心冰冰凉沉到谷底。
神逸手上松开一隙,给了地上的鲁宗主喘匀一口气的机会,那鲁宗主只觉受到奇耻大辱,不甘心就此罢休,可切身感受过炼虚期的手段后,他也不敢撒泼,只得大叫道:“虚黄子,你要仗着修为强行压人吗?”
令他想不到的是,神逸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下来,冷笑着反问:“不然呢?”
仿佛是惯于笑眯眯假客气的人忽然被撕掉了面具,鲁宗主心中充满了绝望。
在场的看客们也恍然间意识到,仙门从来都不是讲道理的地方,仙府有仙府的道理,仙管会有仙管会的道理,但仙府和仙管会何时向大家好声好气讲过道理?权力本身就是一种力量,可以用力量直接换购。
作为一个掌握力量的人,虚黄子在别人没惹他之前,脾气还是不错的,这姓鲁的多少有点自讨苦吃。
神逸依旧按着那鲁宗主,同时大声道:“既然有仙友想问我要个说法,那我就给大家个说法,这太行秘境,本来就是千年前娲皇宗的洞天,我半年前入洞天探索,得了娲皇宗的传承乃是我的命数缘法,今日在此重立娲皇宗,便是要为其重续道统,即便是洞天旧主,千年前的娲皇宗主亲来与我对质也说不出什么不妥来,诸位仙友如果将这洞天里的机缘视作囊中之物,不妨拜入我门下,我绝不藏私。鲁宗主,你意下如何?”
这话就有点羞辱人的意思了,气得那鲁宗主满面通红,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神逸先兵后礼,亮了肌肉,给了解释,众人自然也不愿触他霉头,步了鲁某人的后尘。更有幸灾乐祸者,看着虹霞宗枉做小人,只差憋着没笑出声了。
神逸看差不多了,这才将手收回背后,放了那灰头土脸的鲁宗主,那鲁宗主面子上过不去,碰见神逸这种动手不打招呼的疯子,他连句狠话也不敢撂,生怕多说一句虚黄子真把他就地给埋了。只得气哼哼拂袖而去,与他随行的长老也匆忙追了出去。
目送鲁宗主离开,神逸道:“今日之事,公道自在人心,大好的日子我不打算多做解释,在场各位,如果看不惯我行事,或者跟虹霞宗关系亲近,不便在此多留的,可以自行离开,我绝不迁怒,日后相见,也仍可以当个朋友,请自便。”
他这番话说出来,在场众人将信将疑,互相看着谁都不愿先动,最终还是鲁宗主的一位道友起身,向神逸拱拱手,告辞而去,这一动,又带走了十来人,有的拱手拜别,有的直接离开,神逸始终和颜悦色,毫不气恼。
等这些人走光了,神逸整理出微笑,举起酒杯对众人道:“小小插曲,不必介怀,请各位尽兴。”
众人举杯齐饮,氛围才慢慢恢复如常,席间应月蓉有意捧场,说既然神宗主有意重续道统,那合欢派有意跟娲皇宗结盟,弄个交换生的活动,不知道神宗主乐不乐意。神逸当然敞开大门欢迎,原本关系就好的道友们当然知道应月蓉是做人情,那些不熟悉的宗门代表心思也随之活泛起来。
仙门道法自古以来就是秘密,万一传出去被人破解了,十分危险。可是时代毕竟不同了,前两年,合欢宗搞了官网出来,火得不知羞耻,但很快就有门派跟风建官网,合欢宗挂出修行法门,其他门派也跟着挂,虽然当时一个个都是小心翼翼避重就轻,但时间久了,对于自家道法的敝帚自珍的情结也轻了许多。
如今合欢宗改称合欢派了,做事越发大胆,竟然谈什么交换生——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把合作放在明处,娲皇宗更不会顶着最大的嫌疑去泄露他们的道法,那样除了损失名声,没有半点好处——反正以虚黄子的手段和背后的势力,真要和他们过不去,懂不懂他们的道法都无所谓。
如此一来抱一条粗大腿总不是坏事,结盟之后也能学来娲皇宗的东西,或有所得,或能印证,好像有赚不亏。
于是很快神逸就收到了不少宗主或掌门投来的善意。
后来在众多仙友的见证下,十名弟子一起拜入娲皇宗,异常热热闹闹的仪式才算结束。
除了在仙门中立下个名分,这场仪式中也和各派做了个小小的交易,来的人送上贺礼,拿走伴手礼,神逸等于是用一些实惠的丹药换购了一批资粮,五花八门杂七杂八,算是扩展了一下手头资源的多样性。
十名弟子最为兴奋,今天师父露了那么一手,虽然他们知道内幕,那并不是娲皇宗的手段,但师父是个狠人这一点确信无疑,他们不由对未来也充满了希望。
神逸给十名弟子赐下符箓,用的是天宫道以心印心的传功符法,内容肯定不是天宫道经,换成了娲皇道法,指点他们善用宗中种种器物,又选了一人当大师兄,指点其驱使傀儡给大家做饭和处理杂务,然后便在所有弟子的不可置信中开溜了。
他赶着回去陪老婆,伺候岳父岳母,过两天还要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