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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七章 昏迷不醒

    等到唐雪月抱着昏迷过去的李山河,赶到昆仑派神医百草子的屋里时,此时的李山河已经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就连呼吸声都是十分微弱,这可把唐雪月给急坏了。

    百草子看着还在胸膛不断淌血的李山河,迅速拦住了唐雪月,让她在外面等待。

    随后,百草子便对着床榻上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的李山河,连忙进行了医治。

    他拿起一个药箱,取出一捆布袋子和一捆棉麻线。将一卷棉麻线展开,摆在眼前,九把骨刀整齐摆放。接着,百草子手上的骨刀,如行云流水般穿梭在李山河胸膛的伤口上……

    百草子是昆仑派中一位花甲之年的老人,自称为神医。

    他尝百草以制药方,自豪地宣称只要伤者还有一口气,他就能将其从鬼门关前救回。渐渐地,昆仑派里神医百草子的名声也传扬开来了。

    然而,平日里来求医的昆仑弟子大多只是一些普通的外伤,并不严重。

    像李山河这种伤及心脉、生命垂危的伤者,确实是首次出现。可以说,李山河的这位病人能够验证老人先前吹嘘的本领是否真实可信。

    唐雪月在外面焦急等待,心急如焚!

    她后悔自己应该像往常一样陪同李山河练剑,可偏偏因为要向堂主大人传递李山河近期的情况,才导致李山河的生命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

    往年冬天,这位堂主大人都会亲自前来一次,探望李山河。然而,这几年战乱不断,江湖纷争激烈,这位堂主手中的事务繁忙至极,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来到昆仑山了。

    而早上传去的那封飞鸽信件中写道,天子在昆仑派一切平安。可是现在却出现了这样糟糕的情况,让唐雪月感到无措。要是天子有个闪失,唐雪月恐怕就是以死也难以谢罪了。

    这些年来,唐雪月和李山河日复一日地相互陪伴,两人之间的情感早就超越了主仆的关系。

    也许主仆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只存在于唐雪月的认知中,至少对于李山河来说,唐雪月更像是一位充满慈爱的母亲,填补了他十二年来一直缺失的母爱。

    而陆齐光则更像是李山河的父亲,不仅是他的师父,更是他最好的榜样。或许十二年前的陆齐光和昆仑派的掌门开阳子之间的关系,与现在的李山河和陆齐光相似。

    多年后,在昆仑派中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如师如父陆齐光,如仆如娘唐雪月。”

    百草子的屋子位于昆仑派后山的一个角落,他喜欢安静,所以选择了远离喧嚣的地方作为居所。

    此时,在屋外焦急地来回走动的唐雪月,陆齐光匆匆赶到,看到面前这位身穿白衣的女子如此焦急,他心中有许多话想说,却不敢开口,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注视着屋内的情景。

    没人知道陆齐光此时的内心在想些什么,然而,他眼中透露出的不安和担忧却是显而易见的,只是没有像唐雪月那样直接表现出来罢了。

    与此同时,在天台上闻讯赶来的大夏皇帝拓跋景元、大长老玉衡子和二长老冷沐风等人,看着地上鲜红的血迹,大致已经推测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十分严重。

    当拓跋景元急忙赶到,拓跋宁儿更加哭得凶了。女子的眼泪总能让人产生怜悯之情,仿佛她自己才是这件事情中受伤的人。

    拓跋景元赶紧扶起坐在地上的拓跋宁儿,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宁儿,受伤了吗?”

    随后,他转身向一旁的大公主拓跋兰儿询问,毕竟他对小公主的脾性十分了解,有时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相比之下,大公主拓跋兰儿则更加可靠,让这位作为父亲的拓跋景元放心。

    在大公主拓跋兰儿向大家讲述了整个事件的经过之后,拓跋景元叹了口气,说道:“大长老,无论如何,此事始终是由宁儿引发的。对于处理方式,寡人愿听从大长老的安排。”

    尽管拓跋景元表面上如此说,然而他的态度明显是将这个难题交给了大长老玉衡子。

    对于大长老来说,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毕竟,处理这位国家公主殿下的事情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而且从小公主的态度看,她似乎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经过片刻的冥思之后,大长老玉衡子只能匆忙回答道:“皇上,这件事小公主也是无心之举,不能完全怪罪于她。容老夫先去看望一下我派弟子的伤势,毕竟这是当务之急。”

    暂时无法想出其他对策的玉衡子,只能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情上。然而,他说得也不错,事情已经发生,追究责任又有何用呢?现在最重要的是关注李山河的伤势如何。

    “好吧,我们一起前往吧。”说完,拓跋景元和一行人匆匆赶往百草子的住所。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百草子的院子,旁边的陆齐光告诉他们,神医正在为李山河进行治疗,最好不要打扰。大家只能站在院子里,彼此目光游离,都显得心不在焉。

    此时,大长老才想起自己当时闭关修炼时,掌门留下的一封手谕。谕令他在他远游的这些年里,务必要照顾好一个叫李山河的昆仑弟子,也就是现在陆齐光的徒弟。

    只是当时玉衡子没有在意,毕竟李山河从小到大都不曾习武练剑,一直表现得很安分,任何人在昆仑派都不会预料到现在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我就说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为什么右眼皮一直跳动不止,原来是因为会发生这样的大事件……”

    沈翰飞躲在人群中,悄悄地朝着百草子屋外焦急等待的唐雪月偷偷瞟了一眼,不知不觉的后背都湿了一身冷汗。他心里不停地默念着,这个家伙一定要平安无事,否则这桩婚事恐怕就要毁了。

    拓跋宁儿一直带着一脸不服气的表情,特别是当她看到眼前的唐雪月时,恨不得上去给她一个耳光。不过这只是她内心的想法,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她。

    姐姐拓跋兰儿则在一旁温柔地安抚着妹妹,生怕她一时冲动,又不知道闯下什么祸来。

    好几个时辰过去了,眼看天色渐渐暗下来,屋内仍然没有一丝动静。就在唐雪月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门却被轻轻地推开了。

    百草子端着一个鲜红的木盆,缓缓地走向唐雪月,说道:“今日这小子真是命好,剑刃只差一指头那么一点点,就要刺入他的心脏了。经过我的医治,他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至于他何时能苏醒过来,这就要看他自己的命运了,我已经尽力了。”

    说完后,百草子也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显然刚刚为李山河治疗耗费了不少体力。

    听到李山河暂时脱离了危险,一直焦急地在屋外等待的唐雪月这才停下脚步,长长地舒了口气,并感慨地说:“太好了!太好了……”

    随后缓过神来的唐雪月,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百草子道谢。

    百草子刚刚将一盆血水倒掉,便连忙弯腰扶起跪在地上的唐雪月,说道:“小姑娘,你不必如此,救死扶伤一直是我百草子秉持的原则。”

    虽然百草子这样说,但唐雪月还是再次感谢了一次,然后缓慢地站起身来。百草子见唐雪月这样,便没有再阻止,只是微微点头笑了笑。

    确认了李山河暂时安全后,众人纷纷离去。

    至于如何处理小公主拓跋宁儿的问题,大长老明白其中道理。既然李山河已经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那么对于小公主的责罚就不再追究了,这样的结果正是拓跋景元所希望的。

    虽然之前拓跋景元表面上显得公正无私,但在内心深处,尤其在这些王者的眼里,李山河这个凡人身份与小公主拓跋宁儿身份相比,自然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说实话,今天如果李山河在拓跋宁儿的剑下身亡,拓跋景元大概只会象征性地给昆仑派一个交代,而不会真正惩罚拓跋宁儿。对于这一点,昆仑派的大长老玉衡子心里其实也很清楚。

    离开时,大公主拓跋兰儿深深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跟着拓跋景元和拓跋宁儿一起离开了。

    作为昆仑派的东道主大长老玉衡子,自然带领着昆仑弟子们先行离开了百草子的院子。有神医百草子在这里照料,大长老也能够放心。

    而一直隐藏在角落的沈翰飞,是第一个快速离开院子的。不过听到李山河暂时脱离了危险后,内心的歉意稍稍缓解了一些。

    只不过接下来他恐怕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去找唐雪月了。沈翰飞并不傻,当下的情况下“暂避锋芒”是最好的选择。

    唐雪月和陆齐光选择留下来照顾李山河,毕竟现在的李山河还处于昏迷状态。尤其是陆齐光,他内心感到极度的内疚,如果他当初有一些武功的话,或许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徒弟受伤。

    现在的陆齐光,似乎真的开始明白了掌门师父在远游前所说的那番话。

    如果今日不是小公主,而是换成那些想刺杀李山河的人,那后果真不敢想象,不过李山河和自己一样,都是一个孤儿,应该也不会有仇家吧。

    陆齐光也只能这样地安慰着自己,不过似乎已经在开始考虑着自己要不要开始习武了。

    屋子突然多了三个人,哪里有多余的地方可以供他们睡觉呢,所以陆齐光只能在白天照顾李山河,晚上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至于唐雪月,则是毫不离开地守在李山河的床边。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后,唐雪月的作风似乎发生了改变,整个人变得更加冷漠。

    神医百草子随意地铺了一床被褥在地上,就这样地躺下休息。不得不说,这位神医不仅医术高明,脾气也很好。

    既然出现了这个情况,大夏皇上也没有什么兴致再留在昆仑山上了。所以今天一早,他和大长老玉衡子以及二长老冷沐风等人告别,匆匆地带着一行人下山。称之为要回宫批阅奏折,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人提及。

    至于小公主拓跋宁儿,她有些不甘心地牵着姐姐拓跋兰儿的手,缓慢地上了马车。也许之前被唐雪月扇两巴掌的事情,这股气在拓跋宁儿心中一直未消。

    随着大夏皇室一行人的离去,昆仑山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氛围,只是唐雪月为了李山河不顾一切地扇了大夏当今小公主两个巴掌的事情,在昆仑弟子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人夸赞唐雪月不受权势束缚,是绝代侠女;也有人羡慕李山河,不知他有何美德,竟然能让昆仑派的第一美女如此全心全意地照顾,甚至不惜冒生命之险。当然,更多的人对这位白衣女子产生了深深的崇拜。

    一时间,追求唐雪月的昆仑弟子越来越多,令沈翰飞气得翻白眼。在他想通之后,只能自我安慰地感叹,自己所仰慕的女子果然非常出色。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躺在床上的李山河仍然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按理说,既然他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现在是该醒过来的时候了。至于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其实与李山河没有丝毫功力有一定的关系。如果是昆仑派其他的弟子,恐怕此刻早已苏醒过来了,可惜当下的李山河却真的没有一点武功。

    床边的唐雪月温柔地注视着李山河,眼中充满了关怀之情,不禁显露出曾经流过泪水的痕迹。在这位炎龙堂影主唐雪月的眼中,床榻上的这个少年早已成为她视如己出的孩子。

    然而,多年来,唐雪月一直不敢表达自己的情感,毕竟他们之间的君臣身份摆在那里,唐雪月无法完全说服自己。

    轻轻地走过来的百草子抚摸着李山河的脉搏,看着仍处于昏迷中的少年,轻声叹息道:“不应该啊,按理说这小子应该已经苏醒了。”

    唐雪月见状,也无话可说,毕竟眼前的百草子已经尽力了,至于能否苏醒,还得看李山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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