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藏祸心兴建王城为生存道破天机
突觉孤军作战,并非战火纷飞,也非面对面的真刀真枪。王庭之内,都是杀人不见血。
现在火龙果被迫离开滇海,不知道前途道路如何,虽然信心百倍,但现实是滇海千万民众水深火热,他倒是期望艾扎和杜良能励精图治,休养生息,让人们有喘息之机。
东觉努力调阴阳,抚百姓,切莫构怨连祸。但杜良和艾扎都昏庸残暴,卖官鬻爵,残忌忠良,唯利是视,荒淫无道,滇海傲然,不胜其弊。自掘坟墓,覆亡之政。
建造王城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劳民伤财,起哈得到消息就上书柬陈,成表柬书根本到不了艾扎那里。杜良又令亲卫把起哈赶出凤凰城,在城外十里围起一苑,囚禁监视起来。自此再无人敢于揭龙鳞,逆圣听。
杜良当着艾扎的面,就对东觉下达了修建王城的圣旨。东觉没有想好,但此时拒绝就得罪了杜良和艾扎,但他内心真不想受命。
东觉回到家,告诉了父亲。勤里分析:“既然杜良有觊觎之心,大王也有王天下之意,这王城你不建造,肯定有人建造。兴建王城耗费万亿,损民伤财,堪比滇海十年征战,残酷过犹不及也还酷残,滇海又要陷入灾难。”
勤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接受这命令,当然是按照大王的圣旨建好王城,同时也要最大可能的减少开支和民众的伤亡。王城建好之后,献给滇海之神和这王城真正的主人,你也算奇功居伟了,这件事情还真的只有你能做到,你做最合适。”
艾扎每天歌舞和飨宴群臣,珍馐异撰,滏簋爨食,杯盏交错,高呼万岁。
黄标邀功领赏对于艾扎来说,注意力就没在黄标身上,真是热脸蹭着冷屁股,很是沮丧。
火龙果进行着人类历史最伟大征程,这是人类历史第一次有计划的长征,开启了这个世界的辉煌。这是以退为进伟大壮举,记载了远古人类的丰功伟业。
与此同时,艾扎王城歌舞升平,淫欲横行,滇海陷入安宁的黑暗之中,从新积攒着反抗和斗争。
艾扎挥师滇海,南征百战,以屠嵩城为标致,结束了征伐混战,统一了陆上广袤之地。
现在的滇海包括云贵、两广两湖及东南亚的大部,纵横数千里,人口集中在滇海,物资暂时得到了满足和补充,出现了短暂的喘息之机。滇海开启了艾扎时代,或者说是杜良掌控下的艾扎时代。
其实整个滇海王朝落入军师杜良之手,他掌控着军政大权,一手遮天。
艾扎保留着自己的王位,却也乐享其成。
胸无大志的杜良,残暴无常,凶险好杀。现在大权在握,他不屑于钻营取巧,他没有看了障碍和敌人,以光明正大的权驭王廷。
但表面的叱咤风云,肆无忌惮,却有着自卑的内心。他自幼失去双亲,孤僻自闭。现在荣华裹身,权倾滇海,就显其安于现状、固步自封、夜郎自大的本性。
但他崇奢尚靡,贪图享乐,开始大兴土木,劳民伤财。此时的滇海庙堂完全忽视了西北夹缝中逃难的火龙果,给予了火龙果足够成长的时间和机会。
杜良野心膨胀,排除异己,唯我独尊。他利用艾扎统领万民,把控王廷。
他不担心艾扎反抗,但其属下是愚忠?还是阳奉阴违,总让他提心吊胆,猜忌防备。特别是居功至伟的起哈,和万民所仰的东觉,包括鲁莽任性的黄标,并非真正服从于己。
所以他不想成为众矢之的,等时机到了,就取艾扎而代之,自己王天下,成为滇海真正主人。
杜良之所以用而不信,源于他自卑的内心,他谁也不信任,妄自尊大,宁负天下人。但他需要人听命于己,让所有人马首之瞻。
他需要有人为自己效力,包括建立自己的王城。他对东觉说:“用什么人,你决定,我需要的是结果,长久能给我一个宏伟完整的王城?”
东觉答:“抚仙方圆百里,传言伏羲建城于此,留于地下,成为神秘王城遗址...修建旷世宫城,绝非一蹴而就,这是一个旷世工程。我带人实地测量,等画出图纸,算计工期。同时已着手准备人力、建材和石材等之需。”
杜良说:“这抚仙西距海岸两百里,西南也百五十里。余从所带之人,一个叫余光的其属下不是说西山岛林木参天,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就用西山岛木材石料,这王城定能得天佑之。”
东觉道:“我以不偏不倚来分析:抚仙西北三百里就是连绵的长蛇山,林木森然,瑰瑀遍布,琇瑊随处。古木参天,才真的永无枯竭。目及西山岛,弹丸之地,陆水路数百千里,遥不可及。”
杜良说:“滇海福佑,宫殿万载,石料可用蛇山,木料必须出西山岛,这样才配得上至尊无尚的王城。”
东觉不想破坏西山岛,采伐将会是灭顶之灾。杜良既然这样的决绝,灾难难免。不过他现在不能忤逆杜良,只得满口答应。
杜良说:“听闻西山岛有龙船,如履平地,畅通无阻。嵩战俘不是会建造龙船的吗?让他们建造。”
东觉知道火龙果通过突觉对自己所言的“龙船”要现世了,往返西山岛,必然依靠龙船。杜良没有忘记嵩城所俘之人。
东觉就说:“嵩城所俘之人为我所用,定能让西山岛通行无阻,属下这就去办。”
杜良说:“响鼓不用重锤,告诉他们,如果弄不来龙船,就没必要留着浪费粮食了。”
“一应由你做主,大匠是你,没必要时时事事给我汇报,你就放手去做吧,我相信你。”杜良补充道。
东觉很坚定的口气对杜良说:“军士心胸比滇海还要深广,对我恩重如山,既然交给属下,我一定建造出天下最好的宫殿,把巍峨齐天的抚仙王宫呈现您面前,将天下无双。我粗略预计,不用十年即可完工。”
“十年?”杜良被惊的脱口而出,尖头上青筋暴露,面目狰狞,做痛苦之态。杜良知道东觉为制造世家,其为四世。满门忠良,勤里耿正忠直,东觉方圆智谋,奸正融和,佐将帅众。天生奇技匠心,正得己心,十年为建造宏浩王宫,也只能是东觉了。
杜良只能说:“一切由大匠定夺,工期可提前,不得拖延,老夫就耐心等待了。”
东觉建立了庞大的管理系统。在抚仙之地建立营帐,日夜坚守,运筹帷幄,发号施令。亲力亲为,带人日夜奔走测量,抚仙之地,他心中的王城策马奔驰一天一夜方可绕行。
城有外中内三重,核心是宫城,坐落南北,贯穿东西,方圆有别,中正有序。
外城距离中诚南北城墙各二十九里,东西各十九里,汇集滇海万民商汇,军民分置,营居相得益彰。
中城距离内城南北各十九里,东西各九里,居住将校吏官,权贵参半。
内城天方地圆。从偏北的天坛东西各九里,南为南十里,北为八里。
王侯将相,嫔妃女应,权贵核心人物都在内城,滇海之神偏居其中。
内城祭坛,观澜全局,为王城的制高点。高百尺,祭天揽日月,观海看西山。
当然其功能也是瞭望之所,内城外廓,内外暗河沟通,疏阻自如,机关重重。三重外都有百步百尺护城河,河、墙相阻,关隘障碍。东西南北四正城门,四面八方侧之路,城防坚固,婴城金汤。
整个王城群殿层层,楼阁万千,恢弘跌宕,奇花异草,珍馐果仙,山水林木,无奇不有。东觉其目的是十年之后留给滇海之神,献给滇海王火龙果。
设想变成现实,绝非漫长等待,而是艰苦绝卓的行动。
繁杂工序,数百巨万能工巧匠,夜以继日劳作。工程浩大,避免资材糜废,人工科学使用,工序返工重复,需因势利导,谋预在前,工巧其中。并把原有的沟壑、林木,穿引规修,和王殿合二为一,相得益彰。
东觉计划先修王城内城,由内往外修建。并且内城、码头及采伐石木之材同时进行。
火龙果的叔父和龙让东觉很头疼,但他又想到尽快让余光之众参与进来。
东觉面见杜良,听兴茂正向杜良汇报和龙的消息,言语中提到火龙果。
东觉装作没听见,出了杜良府邸,立即打探和龙究竟是何许人。
和龙偶遇谷冲的儿子刑昇,这谷冲是和自己父亲一起渔猎之人,曾有患难之交。
刑昇也知道父辈的交情,只不过双方父亲都作古后,后辈不再来往。两人虽相识,但多年未见。
现在一见如故,时过境迁,唏嘘不已。刑昇问和龙:“你和我父亲情同手足,家父去世前一直让我不忘您的恩情,请到家里一叙。”
和龙自西山岛返回陆地,一直未能走出阳宗岛两年形似的牢狱之灾,他经常从噩梦中醒来,心身疲惫。自认为看破红尘,无欲无求,浑浑噩噩混了几年。身体越来越差,阳宗岛的孤独常让他噩梦惊醒,闲散习惯,但还不想死,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他倒是听进火龙果保守龙船秘密的忠告,也做到了不加入艾扎,也不加任火龙果中立于黑牛寨。
战乱动荡,田陌荒芜,下海又没有收获,自然就有了混天撩日的习惯。
以前他还把希望寄托于侄子火龙果身上,他知道火龙果胸有大志,雄业伟志,有经天纬地之才。
正想投奔火龙果时,艾扎大军压境,横扫滇海。火龙果悄无声息的逃走了,传言拖布洛也身死蛇山,拖布洛死亡,火龙果也死无葬身之地,这消息从刑昇嘴里得到证实。
现在侄子人没了,从西山岛而来的余从被杀,闫莹被囚,余从多带之人都落在艾扎或者杜良手里,这龙船的秘密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黑牛仔十室九空,常有黄标兵士清洗骚扰,民不聊生。火龙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生死未卜,廖无踪迹。
和龙就想到艾扎王城某些差事,混口饭食,自己一无所长,阳宗海落下一身病,身体每况日下,手无缚鸡之力,不只是滇海,这天下恐怕都在杜良掌控之下,走到天边没有人愿意要自己。
但是自己卑微言轻,根本没有机会进入王廷,就连艾扎和杜良身边的人也没有机会。
和龙想用龙船的秘密换取自己衣食的资本,他担心没人相信自己,更担心别人连相信这信息,如果自己的信息没有价值,或者被他们盗取,就如同火龙果在西山岛给自己分析的一样,自己不但连性命都没有了,根本指望不了以此为资本。
他自己又找不到想要找的人,同时他心里很是矛盾,想得到,又怕得不到,犹豫不决。
当初火龙果让他发誓不得说出下山的龙船的秘密,但是现在食不果腹,衣不遮体,除了杳无音信数年不见的火龙果,家里死的只剩他自己孤身寡人,他没有勇气自杀,只能苟且偷生的活着,侄子不管自己,龙船的秘密也不能让自己衣食无忧,他又一次下定决心的来到王城。
火龙杯酒下肚,脸红脖子粗,神情沮丧,欲言又止。邢昇说:“您侄子火龙果,生死不明,以后我就是您亲侄子。您也看到了,侄子我,虽然是中黄将军的亲卫,但也家徒壁立,不过有小侄一口吃食,就有您的一半。”说的声泪俱下,捶胸顿足。
邢昇心里很清楚,面前这人虽然一无是处,但毕竟是火龙果的叔父,火龙果人中龙凤,艾扎和杜良都惧怕其三分,曾经让艾扎寝食难安。
自己抱着黄标这个大腿前途未卜,在飞龙岭遇到的那些人并非残兵败将,万一火龙果打回滇海,和龙这叔父他不得不认。到时自己也有献媚的砝码了。即使火龙果回不来,这和龙在王城晃悠,说不定有价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