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易长卿嘴唇轻抿,目光亦是多了几分方才所没有的锐利。
如此近的距离,慕容惜生自然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易长卿身上气质的变化。
如果说,刚刚的易长卿给人的感觉是淡然,温和以及云淡风轻。
那么此刻,随着易长卿注意力沉浸在木雕之中,在“唯我状态”的影响下,易长卿整个人都被一种极致的专注所充斥。
每一次刻刀落下,都极为的果断。
看着面前雕刻时自信果断的易长卿,慕容惜生仿佛有种错觉。
仿佛面前的并非是一个年仅二十几岁的青年,而是一名在木雕技艺上沉浸了数十年的木雕大家一样。
雕刻之时,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浓郁的自信。
众所周知,认真的男人往往能够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
尤其是当这个男人还好看的时候,这种魅力,可就更足了。
忽然,一阵轻风拂过,吹动了慕容惜生的如瀑布一般的秀发,也带动了院中树叶摆动。
慕容惜生的鼻中忽然钻入一抹来自于易长卿身上的味道。
好似檀香,却又多了几分清新淡雅之意。
那刻刀擦过木料间的沙沙声和空中那轻风拂过之下树枝摩擦间发出的“梭梭”声回荡,交织在一起,仿佛多了一种独特的魔力,让人心宁。
清风吹落了树叶,也吹飞了桌上那些薄若蝉翼的木花。
临近中午的阳光已经多了几分明显的热意,金色的阳光下,让易长卿的身上多了几分耀眼夺目。
此情此景,当应了“公子如画”四字。
看着对面这如画美景,慕容惜生只觉自己的视线再难从面前这名男子的身上挪开。
好似担心会影响破坏掉此时这赏心悦目的美景一样,慕容惜生甚至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轻了些许。
以前听人说“美色舒人心”。
慕容惜生曾经对于这话并不怎么理解。
但今日,慕容惜生忽然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渐渐地,随着桌上的木屑增多,易长卿面前这一块木料在刻刀之下,不断的缩小。
直至原本看起来并无奇特的一块木头,最终变成了一根头部雕有木兰的木簪。
轻轻吹了一下,随着木簪上残留的木屑尽数吹落,易长卿方才将木簪递到了慕容惜生的身前。
“姑娘看看是否满意?”
闻言,慕容惜生抬起两只皓白的手接过木簪。
能够出自于易长卿这样圣手级木雕师之手,这一根木簪上不管是花纹还是顶部的木兰,都可谓是精美到了极点。
不管是线条纹理,亦或是木雕上花瓣的纹路,都充满了自然流畅,仿佛天成,而非人琢。
任谁一看都不禁在心中暗赞一声。
方才一门心思全部沉迷在易长卿的脸上,忘记了看易长卿手中的木料。
此时一看这木簪,慕容惜生不禁美眸一闪。
仔细的观赏了一会儿后,慕容惜生方才感叹道:“易少庄主的木雕技艺,当真是鬼斧神工,小女子以前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木簪。”
易长卿轻轻笑了笑:“姑娘喜欢便好。”
慕容惜生珍重的将木簪放入怀中后,看了一眼天色。
慕容惜生并非没有眼力劲的人。
今日他戴着人皮面具,茶不能喝,亦是有些不尊重人。
见现在已经临近中午,慕容惜生心中虽有些许不舍,却还是开口道:“小女子还有其他事情,便不再叨扰易少庄主,待小女子返回门中拿来龙鳞木后,再来叨扰易少庄主。”
易长卿先点了点头,随后提醒道:“再过半年,名剑山庄便要从京城搬离前往江南烟雨镇,届时姑娘可直接前往烟雨镇,在下当尽地主之谊。”
“一定!”
语气轻快的回复后,慕容惜生体内真气鼓动,起身的同时,脚尖轻点,身形如鸟儿一般轻盈而起斜斜的飞离院中。
目送慕容惜生跃至空中远去的背影,易长卿轻轻笑了笑。
所以说,喜欢装逼的人运气都不会差。
十年前的一次意外出手,现在竟是换了一块罕见的龙鳞木回来。
血赚啊!
念落,易长卿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后,这才重新拿起一块木料再次沉浸在雕刻之中。
只是易长卿却不知,慕容惜生离开后,却是并未第一时间离开,而是落于名剑山庄一栋房屋之上。
眺望看着易长卿所在的院子,慕容惜生嘴中发出只有她自己才能够听清的呢喃。
“也是,十年前的他虽少年意气,却已经光芒万丈,如何会记得那时随手从劫匪手中抢回来的一個孤苦小丫头。”
想着,慕容惜生眼神带着几分迷离。
片刻后,慕容惜生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将怀中刚刚得到的木簪取出。
如获至宝的欣赏了半响,方才重新将其放入怀中,然后皓白的手轻轻拍了拍。
感受着怀中揣着的木簪后,慕容惜生方才背负着双手。
“好像师父以前也喜欢雕刻木头,除了龙鳞木外,还收集了其他不少好的木料,干脆一次性打包都送过来吧......”
嘴里嘀咕的同时,慕容惜生脚步轻快的在屋顶上走了几步后再一跃而起。
身体横空,清风拂过身体。
可今日的慕容惜生却觉得此时的风,甚是喧嚣。
........
下午,院内。
易长卿依旧坐于石桌前凝神雕刻着木头。
神情依旧如上午一样的专注。
“咔!”
然而,就在这时,自易长卿手中即将完成的木雕骤然有着道道裂痕浮现。
下一秒,还在易长卿手中的木雕直接被易长卿甩至半空中。
“砰!”
几乎是在木雕被甩至空中的瞬间,一道炸响便从木雕内传出。
同时,真气,剑意以及剑气在这一刻四散开来,带起的余波也让下面的院中掀起阵阵狂风。
听着来自于后面院内的动静,院外一只手拿着一块木雕另外一只手持剑的黄雪梅与易长峰心头震了一下,但立刻也恢复冷静继续自己的修炼。
显然这样的事情,二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
院内,待到周围劲风消散,易长卿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没这么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