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长卿手中所用的木料,到底只是寻常木料。
而易长卿自身的剑型真气过于霸道。
想要搭配剑意想要将《一剑无极》这种天阶上品的剑招封印在这木料内,难度的确是太大。
好在易长卿本身悟性便高,再加上木雕的水平,接连几次失败后,也渐渐找到了感觉。
待到黄昏时,终于是成功将一式《一剑无极》封入手中木雕之内。
平复了体内的真气和剑意后,易长卿轻轻吐出一口气,随后目光放在手中的完成的这一块木刻的貔貅上。
明明是一块木雕,却因为易长卿封存在木雕内的剑意以及真气,竟让这一块木刻的貔貅像是活过来了一样,隐隐有着一种神韵流转。
只可惜,易长卿能够明显感觉到这貔貅内有的剑意和真气正在按照一个奇特的路线徐徐的运转。
但易长卿知晓,过几日,待到这木刻貔貅表面的真气消散,内部的真气和剑意也会如同水滴一样一点点缓慢的逸散。
直至最后变成一块普通的木雕。
而封存在木雕里面的招式消失后,这块木雕也不能再次使用,只能充当一个观赏品了。
易长卿倒是可以每日雕刻个两三块备着,等到需要的时候直接丢出来,倒也能算得上是一個底牌。
武者对敌,没几个一开打就会直接使用最强的招式。
强功必自损,越强大的招式对于经脉的负荷以及真气的消耗也会越大。
像《一剑无极》这样的剑招所需要耗费的真气和剑意更是巨大。
以易长卿现在的剑意和真气,至多也只能运用两次,体内的剑意和真气便会消耗干净。
若是用于单打独斗也就罢了。
若是用于以少敌多的话,却是捉襟见肘了点。
将木雕收入系统背包内,易长卿忽然可惜这系统背包没有保鲜的作用。
不然的话,这木雕封存招式的问题倒是可以解决了。
轻轻挥了挥衣袖,真气裹着桌上的木花再次落于院子一角的渣斗内,易长卿拿着茶杯运转真气步步登高。
直至从小院挪至花园内的梅花桌旁,方才坐下。
看了一会儿黄雪梅与易长峰的修炼后,易长卿收回目光,一边品尝一边欣赏着这黄昏美景。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倒是忘了许久,未能如现在这般安心了。”
在这样的世界里,没有实力,谁也不知还会不会有明日。
实力修为的停滞不前,易啸天等人着急,可最为着急的,何尝不是易长卿?
好在,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随着实力和底蕴不断的增强,原本一颗悬着的心,终归是能够逐渐的落下来。
接下来,只要积蓄一下实力和底蕴,未来无忧。
.......
皓月当空。
距离京城有着二十里的江河之中,一艘大船顺流而行。
花船上,带有“尚秀阁”三字的旗帜在月光下迎风而摆。
花船内,一名女子趴在窗边,一身素黄罗衣,浅绿披肩的,一张清丽绝色的面容在月光映照下泛起一层莹白的光泽。
尚秀芳的美极为的独特。
在大隋国内,北慈航静斋内当代圣女师妃暄清雅如仙,同为魔门阴葵派的圣女婠婠灵动,且带有一种迷迷蒙蒙的神秘美。
可在尚秀芳却像是结合了这两人的优点,既能令人想起前者清雅如仙的天生丽质;同时亦拥有后者那种迷迷蒙蒙的神秘美,合而形成另一种毫不逊色于她两人的特异风姿。
或许是坐的累了,此时的尚秀芳忽然转身挪动了一下,随后双手搭在窗边。
一个随意的动作,却是将那修长婀娜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
那对能勾魂摄魄的翦水双瞳抬头望月,竟是带着几分含情脉脉之感。
兴许是想到了什么,尚秀芳的嘴角忽地挂起了略显羞涩的盈盈浅笑。
这时,一名身着华服的中年妇人走入房间。
看着此刻趴在窗边的尚秀芳,妇人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的?还有两日时间,你便这么迫不及待的看见那位易少庄主?”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尚秀芳缓缓转过头。
当看清来人后,尚秀芳才重新转过头,语气复杂道:“怎能不期待?毕竟都已经过了十年了。”
中年妇人走到尚秀芳身边,用上等的蜂蜜兑了水递给尚秀芳后,妇人顺口问道:“以前从未听你对一个人如此在意,竟然都愿意推迟返回大隋。”
尚秀芳拿着装有蜂蜜水的杯子,语气带着几分唏嘘:“因为他不一样啊!”
浅饮了一口蜂蜜水后,尚秀芳轻声道:“云姨你不知,若是无他,或许,也没有现在的尚秀芳,也不会有现在的秀芳阁。”
云浅罗似是没想到会听到尚秀芳这样的话,不由愣了一下。
“你与这个易少庄主到底是何关系?”
尚秀芳思索了片刻后回应道:“算是恩人,也算得上有半师之谊。”
或许是被云浅罗的问题勾起了往事,尚秀芳轻声道:“我的师父在大明国有朋友,十年前曾带我到大明国江南百香阁拜访故友,但外出之时,却被一帮登徒子将我当作百香阁姑娘想要用强让我伺候。”
“恰逢那时一名俊俏少年郎出手帮我将救下。”
“此后我才发现那名少年郎已经喝了不少酒。”
“在我将那名少年郎扶至一处房间后,酒劲上头,然后他拉着我说了很多的话。”
“也是在那一天,他教会了我如何去捕获男人的心。”
听到尚秀芳的话,云浅罗忽然有点啼笑皆非。
“一个少年郎,竟是教女人如何捕获男人的心。”
尚秀芳笑了笑:“我当时也是这样觉得,可这些年下来,却发现他说的每一句,都可谓是至理。”
云浅罗忽然来了兴致。
“他到底给你说了什么?”
尚秀芳浅浅开口道:“第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其二,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白月光,第三.......”
似是知晓中年妇人不懂。
尚秀芳将当日易长卿的解释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听着尚秀芳的解释,云浅罗原本的不屑渐渐消散,神情蓦然凝重了起来。
云浅罗曾经也是花魁,对于男人自然了解。
此刻听完了尚秀芳的解释,如何不懂这些话的意思。
不说后面的内容,单单就前面两条,就已经是精辟到了极点。
而且这些话,如何只是针对男人,满足了这两点,即便女子,只怕也难以招架。
对此,云浅罗不禁惊叹道:“一个少年而已,如何能够将人性心理了解的如此透彻?”
尚秀芳叹气道:“是啊!我也未想到,他对于人性的了解的这般深。”
“此外,我房内那几首诗词,便是当日他醉酒时所作。”
听到这话,云浅罗快速转过头看向屋内挂于墙壁上那几幅诗词。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
尚秀芳将光洁的下巴垫在手背上,偏过头,同样看着屋内挂着的那些诗词,回想起那日易长卿酒醉之时温暖和煦的样子,尚秀芳嘴角也不由勾起一抹笑容。
也是在那一日,在易长卿诸多诗词和话语下,一颗年少迷茫的心,渐渐的坚定了下来,并且一步步走到了今日,成功的让秀芳阁享誉天下。
良久,缓和过来的云浅罗问道:“既然如此,为何这十年来,从未听你提及过这位易少庄主?”
面对云浅罗所问,尚秀芳摇了摇头。
“那日之后我便随师父返回大隋了,此后这几年虽然让人打探,但仅凭一个姓名,如何能查得到?”
云浅罗讶然。
尚秀芳虽然名声在外,但在江湖中,最多也不过形同一个二流势力。
仅凭一个名字,即便是在大隋内想要找人都不容易,更何况还是在大明国内?
沉吟了半晌,云浅罗看了一眼嘴角不自觉带着笑意的尚秀芳,不禁轻轻撇眉。
依尚秀芳刚刚所述,能够如此明朗人心,若非是情场老手,如何能懂得这么多?
若是让尚秀芳继续接触,云浅罗也怕尚秀芳就此沉醉下去。
念及此处,云浅罗张开嘴就想劝导尚秀芳几句。
但当目光触及到桌上无双榜时,中年妇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将原本想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心中无言的一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