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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章 佳人相救 情愫暗滋生

    就在钮清行将被射成刺猬之时,突听一声清亮的长啸从前面的峡谷中传来,啸声未毕,闪电般地现出三条人影,当先一人腾空飞至钮清上空,身形回翔,捷如飞鸟,双袖飞舞,或扫或卷,纤纤玉指,或拍或弹,那些射来的暗器、利矢被击得四散纷飞,竟无一支射中钮清。

    随后的两条人影分别向两边高地腾空飞去,在空中连接了五、六支劲矢,同声娇喝:“还给你们!”四手连甩间,已有十来个强弓在手、怒箭上弦,还未及射出的大汉已中箭倒地。

    忽听那二护法惊呼道:“噫!她怎么来了?快撤!”刹那间,所有埋伏的贼人已走了个干干净净。

    此时,左右腾起的两条人影已落回地面,现出两位身穿翠绿衣裙的艳美少女。这两个女孩子确是美,粉面桃腮,琼鼻玉雕,樱唇白齿。难得的是她们都有一对远山柳眉,和那双深潭也似而又散发出温柔可亲的柔和眼神。这种美中含有英武的气质与恬静的风华,令人敬慕而不敢亵渎。两人一般的高矮,站在一起,犹如两朵解语花,只是站在左首的稍胖些,眼中也不时闪过机灵刁钻之色,相对而言,站在右手的少女就显得沉稳文静得多。

    替钮清遮挡利矢的人影也坠落地面,乃是一位身着玄衣的绝代佳丽。

    那稍胖的绿裙少女落地后即惊叫道:“小姐,是二……”突见那玄衣少女冲她一皱眉,赶紧将未完之言吞了回去。

    钮清死里逃生,心中犹有余悸。他静静地躺在地上,呆愣愣地望着突然现身相救的三位少女。那玄衣少女面如新月,浅画黛眉,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似画里点漆,樱桃小嘴似喜还颦,秀发垂肩,束以红凌。肤色如羊脂白玉,映月生辉,端的是绝世容颜。刚健婀娜,兼而有之,气度高华,赛似画阁仙女。

    他为她的绝代风华惊呆了。他的母亲“五绝仙子”、女伴花姑,均可称得上是大美人了,然与此女相较,犹逊色三分。不由脱口惊呼:“你是下凡的仙女么?”

    那玄衣少女也一直在悄悄地打量着钮清,看他虽是衣衫破碎,头发凌乱,满身血污,脸色苍白,却掩不住他那种非凡的气度,尤其是一双深邃而清澈的明目,睿智横溢,光彩逼人。嘿!好一位俊朗的落难公子,多像自己久蕴心中的白马王子呀!一想到“白马王子”,不由心头鹿闯,脸上没来由地掠过一丝羞涩。陡闻钮清冒昧之言,更感脸上一阵火热,不自然地侧转身去遮住羞颜。

    那稍胖的绿衣少女抿嘴一笑道:“依你看,我家小姐是仙女还是凡女?”

    钮清呆愣愣地说:“我想,应该是仙女吧!”

    那稍胖的绿衣少女“嘻”地一声,道:“不错不错,我家小姐正是仙女,你还真有眼光。喂!人家救了你的命,你连谢都不谢一声,只是老盯着人家看干吗?”

    钮清猛然从愣怔中清醒过来,也立时意识到站在面前的并非是下凡的仙女,而是三位活生生的人间大美女,赶紧收回目光。只觉心中一阵“砰砰”直跳,苍白的脸上竟莫名其妙地泛现出一片红晕,低声道:“多谢三位小姐救命之恩,请恕在下无法起身,不能行礼,还望多多包涵。”话一说完,赶紧闭上双眼,再也不敢多看玄衣少女一眼了。

    男女之间,一个“缘”字似乎主宰了一切。有些人会一见钟情;有些人要经过长久的接触,方能产生爱念;有些人即使将他们放在一张床上,也不会撩起爱意,甚至还互相怨恨。

    钮清对玄衣少女是一见钟情了,虽然他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大孩子,还不能完全明了情为何物。

    当男人发现他钟情的对象时,在正常状态下,有两种常见的表情流露。一是目不转睛,贪婪地盯着她;一是没有勇气面对现实,只用心灵去揣测她的一举一动。钮清自然属于后一种,想多看她一眼,却没有多看一眼的勇气。

    那稍胖的绿衣少女看他发窘的样子,又“嘻”地笑道:“救你的是我家小姐,你可别谢错了对象呀。”

    钮清脸上火辣辣地发热,尴尬地不知说什么才好。好在那玄衣少女低低的银铃般的声音及时为他解了围:“举手之劳,何必言谢。小翠、小娟,还不快给这位公子看看伤势如何?”

    “是!”两位绿衣少女同时恭应一声。稍胖的绿衣少女小翠悄悄地对同伴说:“娟姐,小姐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呀!”

    小娟低声道:“翠妹,你可别乱说,小心小姐刮你。”

    小翠扭头看了眼仍侧转着身子的玄衣少女,舌头一吐,做了个鬼脸,低笑道:“小姐平日那么眼高于顶,天下任何男子也不放在眼里,可今天倒好,竟好像有点害羞似的,你说奇不奇怪?”

    二人边说边蹲下身来,伸手欲替钮清解开满是血污的衣衫。

    钮清耳听她们的轻声悄语,心中鹿撞,却不知该如何才好。待见她们欲解自己衣衫,不好再装聋作哑,赶紧羞急地说:“不敢有劳两位姑娘,还是让我自己来吧。”边说边吃力地抬起双手。然刚一动弹,即牵动了伤处,一阵剧痛,令得他不由自主地“哎哟”出声。

    那玄衣少女闻声,忙斥道:“你们手脚轻点好不好?”

    小娟委屈地说:“是这位公子不肯让我们动手,硬要强行挣扎着自己动手,才牵动伤口的。”

    小翠“嘻嘻”一笑:“如何?别再逞能了,还是乖乖地别动,让我们来吧。”又附在钮清耳旁悄声道:“我家小姐真的好关心你的,就看你有没有这福气了,好好地把握住机会哟。嘻嘻!”

    钮清脸一红,讷讷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好默不作声,任由她们摆布。

    “哟!还真行,中了两支箭矢、一支透骨镖、还有三枚白虎钉,竟还没事似的。啧啧!”小翠惊叫道。

    “伤得重不重?可有生命危险?”玄衣少女紧张地问。

    小娟应道:“还好,未伤及筋骨,只是皮肉之伤,生命似无大碍。”

    玄衣少女随手抛过一个玉瓶,道:“把这药敷上,多敷点。”

    “嘻嘻!小姐,您这‘乌龙回天膏’平日那么珍贵,轻易舍不得用,今儿个可真大方呀。”小翠打趣地说。

    “贫嘴!死丫头,还不快点上药。”玄衣少女口中轻叱,心中却是忐忑不安。暗忖:“今儿个怎么啦?对他竟是如此的关心、牵挂,难道真个是对他一见钟情了?”想到“一见钟情”,不由得脸红到了脖子根,全身都燥热起来。好在光线昏暗,也没人去刻意注意她,否则可真叫她无地自容了。

    小翠、小娟小心翼翼地将钮清身上的暗器一一取出。每拔除一枚,钮清的身躯就微微地颤动一下,但他始终咬牙忍住,未发一声。好不容易取完了,两个俏丫头也累得汗透香衫。仔细清洗好伤口,小心地涂上“乌龙回天膏”。

    嘿!这药还真神奇,一涂上去,只感伤口一阵清凉,痛楚立时大减。

    “哎哟,真累死我了。”小翠一边擦汗一边喘着气说。瞟了眼仍背转身去的玄衣少女,又做了个鬼脸,咕哝道:“娟姐,你说我们如此累死累活地救助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为的啥呀?”

    一直默不出声的小娟也禁不住被她的怪模怪样逗得窃笑起来。

    钮清悄悄睁开一线眼帘,将她们的神情瞧在眼里,不由尴尬万分。挣扎着站起身来,对两人拱手一礼,道:“二位救助之恩,小可没齿不忘。今后……”

    “别,别,别。千万不要谢我们,我们是奉命行事。要谢,你就谢我家小姐好了。”小翠双手连摇,边赶紧避过一边,边故作神秘地向那玄衣少女的背影挤眉弄眼。

    钮清脸上一红,尴尬地转身,低着头遥对玄衣少女一揖,道:“小姐救命之恩,在下永铭心间。有生之年,容图后报。”

    玄衣少女赶紧回身还礼:“出门在外,互相救助,本是应该,况仅举手之劳,公子何必如此客气。”说完偶一抬头,二人目光乍然相触,不自然地双双脸一红,同时偏过头去。

    小翠又是“扑哧”一笑:“喂,我家小姐救了你,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哩。”

    钮清忙道:“在下钮清,不敢动问小姐与两位姑娘芳名?”

    小翠道:“我叫小翠,她叫小娟,我们俩是从小跟着小姐长大的丫头。我家小姐呀,来头可大啦,她就是……”

    玄衣少女叱声截住她的话:“就你多嘴。”沉思稍顷,转对钮清轻声道:“我叫……黎玉。”声音细如蚊呤。

    钮清喃喃地道:“黎——玉——晶莹如玉,人美,名也美。啊!果真是名副其实。”

    黎玉闻言脸上羞红,谦然道:“公子过奖了,小妹……愧不敢当。啊!对了,公子现在感觉如何?”

    二婢一怔:自家平日那么高傲的小姐竟对一个刚认识的男子自称“小妹”?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果真……

    钮清倒没有听出有何不对,感激地说:“好多了,这药真灵,一涂上去就不痛了”

    小翠插嘴道:“这‘乌龙回天膏’可是上古仙品哩。是我家老太爷费尽了心血,方在一个古洞里寻得了两瓶,只因过于钟爱小姐,才分了一瓶给小姐。小姐平日珍如性命,任何人都别想动用,今天倒好,一下子就用去了大半瓶。”

    钮清愧疚地说:“为在下贱躯,糟蹋仙家珍品,实在愧煞小可了,但愿有生之年能有机会报答小姐的大恩。”低头看看身上伤口,嘿!就这一会儿工夫,伤口竟已开始结痂了。

    黎玉轻声道:“身外之物,何足挂齿,公子何必放在心上。”突又似想起什么,从贴身处掏出一个精致的锦囊,慢慢地打开,取出一颗深黄色的蜡丸,一边握在手心轻轻地揉搓,一边低头沉思。

    小翠见状,惊叫道:“小姐,您……”

    黎玉一挥手打断她的话,迅即将蜡丸放回锦囊封好,随手递给钮清道:“公子伤口虽已无大碍,然失血过多,元气大伤,若不及时调理,日后恐有大害。这颗‘先天紫气丸’功能固本培元,公子快服下吧。”

    钮清见了她与小翠的情状,估计这“先天紫气丸”必又是一颗稀世难求的珍品,赶紧双手连摇,惶恐地道:“不,不,不。小可受惠太多,何敢再受灵丹,小姐快收回去吧。”

    黎玉诚恳地说:“公子人中龙凤,它日仰仗公子之处必不在少,公子如能看得起小妹,又何必着眼于区区俗物?”

    钮清忙道:“他日若能为小姐效劳,必万死不辞。只是,在下已然复原完好,又何必糟蹋灵药?”

    黎玉幽幽地说:“小妹与公子一见如故,有心高攀公子为友,公子既如此推脱,莫非是看不起小妹么?”言语神态间竟流露出一股似幽似怨之情。

    钮清乍睹神情,心神一震。他从她的眼神中似看到了一种令他的心灵震撼、但又说不明白的东西,一时间竟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黎玉上前两步,将锦囊塞入钮清手中,黯然道:“公子请多珍重,但愿后会有期,小妹先行告辞了。”率二婢转身离去。

    钮清在她转身的刹那,看她神情惨然,眼中似有泪光隐现,心中陡然一阵冲动,抬手张口欲叫,但舌头似已僵硬,终于没有呼叫出来。

    黎玉内心虽不愿这么快就离钮清而去,然思适才伏击钮清的领头之人竟然是本教总坛的“二护法”,不知钮清与本教究竟有何恩怨?

    想到这点她的心中就惴惴不安,这对她似乎很重要,她必须要弄个清楚明白。她本想向钮清探询,又恐交浅言深,更怕刺激到钮清的某处隐痛,一个不慎反而闹成僵局。所以,她只有尽快地找到那“二护法”,以期查明真相。

    钮清呆愣愣地目送着三条人影渐渐地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一股无可名状的空虚、失落、惆怅、郁闷感紧紧地悃饶着他,令得他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虽仅是短短的相处,但黎玉那楚楚动人的风姿,温柔甜蜜的声音,尤其是那情深似海的眼神,却已深深地铭刻进了他的脑海。

    久久,他始回过神来,低头看看手中的锦囊,睹物思人,伊人已远去。他长叹一声,缓缓活动了下手脚,感觉气力已复,身上已无大的妨碍。他沉思稍顷,即欲将锦囊收藏于贴身之处。这可是伊人留下的唯一之物呀,别说他现在已无大碍,就算确有需要,他也舍不得将它吃掉,他要谨慎地将它收藏,以便将来“睹物思人”,永远铭记。

    手一伸入衣内,始发现身上衣服已被火烧、箭射得千疮百孔、污秽不堪。好在随身革囊及重要物品尚未丢失,四顾无人,赶紧取出衣服更换。

    收拾完毕,仰望漫漫长空,天边已现微明。空山寂寂,伴随着他的是无边的空虚和寂寞。

    乍一回头,看见那匹早已气绝多时的坐骑,心中又是一阵凄凉。此马尚是义兄冯立所赠,哪知道跟随自己才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就不幸死于非命。唉!它驮我逃出火海,它为我挡住劲矢,我却不能保护它的安全,实在是愧煞呀!

    他冲着马尸深深地一鞠躬,默哀片刻,毅然掉头而去。他知道他还没有脱离危险,因为那些伏击他的贼子们随时都有卷土重来的可能,他必须尽快地离开这恐怖的是非之地。

    在弯弯曲曲的山道上,约莫转了十七八个弯,来到一处险峻的山径。左面巨石欲塌,盖顶而悬;右面一条四五丈宽的绝涧,深不可测;隔涧奇峰耸翠,怪石参差。幽径斜行向下伸入山腹,既窄且暗,阴森可怖。

    处身如此绝险之境,令历经危难的钮清心神格外紧张。然既已到此地步,也不得不谨慎地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地向前推进。

    忽听“呼”地一阵风声,从左边怪石上纵下一条人影,飘然落在钮清身前三丈之外,“呷呷”一阵怪笑:“小子,本座已恭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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