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刚离开不久,小道士往前踏出一步,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等再出现时,已经在那参天古树上了。
季风如果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一个十来岁的孩童,竟然有这般强大的能力。
小道士站在那古树上,将睡着的道士摇醒,喊道:“师兄师兄!”
睡着的大道士睁开双眼,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问道:
“小师弟是不是饿了,你等会师兄给你捉只山鸡。”
“我已经吃过了。”张谷雨说道:
“我刚刚遇到了一个人,他烤的山鸡可比师兄烤的好吃多了。”
“师兄睡觉的时候你可别乱跑。”大道士没好气地说道。
他至今都还清楚地记得自己这个小师弟独自跑出去,带着个小女孩站在一棵树顶遥望远方的山。
结果吓得小女孩嚎啕大哭,最后他也跟着哭起来。
全村人看着树顶的两个孩童,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要施救又怕树枝承受不住。
最后还是他找来,才将这件事结束,为此他还受到了全村人的一顿教训。
还有一次,一个包子铺的老板给了他一个包子,结果他为了帮忙,将人家的包子铺都给点了。
他用尽了全身盘缠,这才赔清人家的包子铺。
有时候有他都在想,这到底是他带小师弟历劫,还是小师弟带他历劫。
“师兄,我知道了。”张谷雨有些沮丧地说道。
大道士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走吧。”
随后,两个衣着青衣的道士身形一闪,便是出现在了地面之上。
……
季风返回原来的地方,看到皇甫邪正吃着鸡腿,喝着酒,心中的气不打一出来。
“老师这山鸡烤得真香。”季风说着伸手扯向一只鸡腿。
虽然已经吃饱了,但想着接下来的路可能还要被老头压榨,他只能多吃些东西来弥补。
皇甫邪也没有阻拦,说道:“吃完了休息休息。”
季风喜出望外。
刚刚吃完,季风本想躺下歇一歇,然而皇甫邪的声音传来,“我陪你练练。”
“啊!”
还不等季风反应过来,一条淡绿色的丝线已然出现,宛如一根飞来的长箭。
季风急忙躲闪,慌张地喊道:“这就是你说的休息!”
皇甫邪没有回应,但飞向季风的气源之线却是多了几根。
这些丝线的攻击角度极其刁钻,它们相互配合着刺出,看着难以躲闪。
季风全身机能被调动起来,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每一根刺来的丝线,做出判断间动了起来。
才刚刚落地,数根丝线便是同时刺来,将他的路尽数封死。
有些慌乱的他往后退出两步,注意到它们先后到达的时间差,向前一步侧身,跳跃几个动作躲开了大多数丝线。
被两根丝线刺在身上,季风感受到身体深处发来强烈的刺痛。
“有些进步,但不多。”皇甫邪虽然这样说着,但面容上却显露出浓浓的满意。
将惊鸿甩出,他接着说道:“以后,剑不能离手。”
“老师,有没有什么剑法之类的秘籍。”季风笑着脸问道。
皇甫邪起身跨步,说道:“哪有什么秘籍,那都是诓人的话。
“练到极致,便是秘籍。
“继续。”
接下来的时间里,季风握着惊鸿在烈阳下不停地挥着。
在五灵轻身法的加持下,季风挥出的剑已经初具气的雏形,这让一旁观看的皇甫邪心中无比喜悦。
他没想到自己收的这个便宜徒弟,竟然藏有这么多的惊喜。
然而让他觉得可惜的是,季风体内没有玄都紫府,无法踏入修行之列。
不然成就恐怕会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惊鸿会补上你的遗憾,只要你能承受。”皇甫邪看着不断挥剑的季风,在心中自语一句。
……
武都内城,一座府邸内,一位老翁说道:“公子,都已经收拾好了。”
“先生,我们到这里来,多少年了?”衣着黑色丝绸的楚天遥问道。
“公子十岁入武都,现在已经弱冠之年。”老翁说道。
“十年了,我样貌已经大变,不知父王是否还认得我。”楚天遥有些惆怅起来。
此时的他应该高兴,但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环顾一周,楚天遥看着这生活了十年的府邸,眼中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莫名感觉。
不是留念,倒像是一种仇恨。
这个巨大的牢笼,关了他整整十年。
在这牢笼里,他虽衣食无忧,但却受尽了各种眼色。
转身离开府邸,跨上马车,楚天遥说道:“走。”
经过一家棋社,楚天遥掀开窗帘,看着二楼那熟悉的棋盘,眼神中流出了一种别致的情感。
好像是怀念。
这十年里,就只有那个被全都城奉为纨绔,荒谬的人看他不带着怜悯、可怜以及蔑视。
可惜,那个人已经不在都城。
不然,他一定会再与他对弈一局。
来到城门口,一行轻骑已经等候多时。
这些轻骑皆身穿金鳞甲胄,手握银白长枪,双眼坚毅,正是天策府的十二卫之一,骁骑卫。
轻骑前方,则是一名衣着文官服饰的老翁。
老翁虽然已经胡须花白,但精气神却是很好,面容似乎笼罩着一种忠勇气息。
此人正是兵部尚书徐弘,人称徐阁老。
“公子,此行路途遥远,这些轻骑可一路护送。”徐弘说道。
楚天遥拱手说道:“替我多谢武皇。”
放下帘子,楚天遥说道:“走。”
在出了城门的那一刻,楚天遥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他等了十年,今日终于吐出来了。
然而他并没有将藏于心中的危机感释放。
他清楚这里虽然是囚笼,但还算安全。
而一旦离开了这里,那些潜藏的危险将会浮现。
他的那些兄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立于城门处的徐弘静静看着骁骑卫消失,叹了一口气。
“这位皇子离开,不知安宁能持续多久!”徐弘自语一句,无奈地转身离开。
这位楚国的皇子一旦离开武国,那武国将会失去制约楚国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