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远江手握枪尾,轻描淡写地一脚踢在枪头,银枪仿佛有了灵性,从土中一跃而出,带起的沙土如狂风暴雨,劈头盖脸地朝刀盾兵袭去。
刀盾兵急忙举盾抵挡,却不知这漫天沙土下,吴远江的长枪已化作一道闪电,直指盾心。刀盾兵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推得连连后退,仿佛被狂风吹飞的一片落叶。
吴远江的声音在沙尘中响起,如同雷鸣,“长枪破刀盾第二法,虚击面门,实攻下盘!”
说话间,他已虚晃三枪,每一枪都直指刀盾兵的面门。刀盾兵本能地举盾防守,却听见“叮叮叮”三声,枪尖准确无误地扎在盾上。
刀盾兵心中一惊,上次的教训让他知道,攻上为假,攻下为真。他急忙矮身盾防下盘。
但他还是慢了,吴远江真正的杀招已在刀盾兵的两腿上扎了四枪。这四枪,快如闪电,狠如猛虎,让刀盾兵的双腿瞬间失去了支撑。
吴远江趁势而上,点枪如雨,刀盾兵的刀盾已无法及时回守。紧接着,吴远江飞起一脚,将刀盾兵踢翻在地,如秋风扫落叶。
吴远江一枪扎在刀盾兵的右手腕上,上前一步,左脚踩住刀盾兵的右臂,右脚踢飞盾牌。他运枪如风,在刀盾兵胸前连刺四枪,每一枪都精准无误。
刀盾兵垂头丧气地站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将军,你赢了。”
吴远江的声音在训练场上回荡,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还没完,再来一局!”
刀盾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举起盾牌,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城墙,准备迎接吴远江的攻势。
吴远江举枪用力砸去,银枪在阳光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带着破空之声。刀盾兵忙举盾格挡,盾牌与枪尖相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待他视线被遮蔽,吴远江飞奔过来,柱枪三连踢,动作迅猛如雷,力道刚猛如虎。刀盾兵没吃住力,直接连人带盾被踢得在地上翻滚了一圈,趴在地上,尘土飞扬。
吴远江趁机挺枪刺了四五枪,每一枪都准确无误地刺在盾牌兵的后心。这一连串的动作流畅精准,宛如行云流水,看呆了一众兵士。
吴远江扭头对刚才的长枪兵笑道:“记住,以后就这样破盾!”
长枪兵嘿嘿笑着应道:“是!”
吴远江收枪而立,微笑着对刀盾兵说:“你做得很好,将来必成大器。”
刀盾兵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的笑容,“多谢将军指教,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地练武,定要破了将军的破盾三法。”
“哈哈哈哈!”吴远江知他心中不服,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敬意:“好,我等着你破我的招。”
吴远江回到帐中,洗了一把脸,躺在简陋的木床上闭目养神。疲惫的身躯终于得以放松,但心中的思绪却依旧如潮水般涌动。忽然,帐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吴将军,总兵官有急事相商,请速往议事厅一叙。”书吏的声音在帐外响起,打破了帐内的宁静。
吴远江睁开眼,从床上坐起,“知道了。”他简洁地回应,随即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仪容,大步走出帐外。
总兵官帐内已经聚集了几位将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之色。吴远江步入军帐,向总兵官行过礼后站在一旁。
总兵官见人已到齐,便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紧急军情:“敌军原本只有三万,现在已经向我长城东段进军,今日卯时斥侯来报,另有一军从西段来袭,距离西段长城已不足五十里,吴将军,命你出关后直驱向北,探明一东一西两军之后是否还有援军,至少要探三百里!”
吴远江聆听着,眉头渐渐紧锁,接下来可能又要有一场硬仗要打。
吴远江领命回帐,命五个百户领三日干粮分另从五个隘口出长城,奔驰三百里探察敌军动向,一有军情立刻回报总兵官,现在各部立刻睡觉,申时造饭,酉时出营。
吴远江站在案前看着地图思忖,长城固若金汤,自古以来便是中原的屏障,抵御了无数胡人铁骑。纵使有二十万大军,恐怕也难以撼动这铜墙铁壁,胡人此来,究竟何意?
申时已到,吴远江站在营地中央,目光如炬,扫视着四周。营地之中,火光跳跃,人影绰绰。兵士们忙忙碌碌,烧火造饭,磨刀擦枪。
“将士们,”吴远江的声音更加响亮,他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扫过每一个士兵的脸庞,“今夜,我们将踏上征途,去探察北方胡人的军情,听说他们都是出生在马上的怪物,马上生,马上死,不死不休,你们怕不怕!”
“不怕!”
“好!你们都是铁打的汉子,要让胡人好好见识中原男儿的血性!胡人自称是狼族后裔,咱们就要亲手把他们的狗头拧下来!你们敢不敢!”
“敢!”数百兵士齐声喊道,声音如同虎狼一般。
“你们看,”吴远江指着远处的长城,“这长城,上面洒满了中原儿郎的鲜血,他们虽然已经逝去,但他们的精神,他们的意志,却永远镌刻在这长城之上。今夜,我们也将踏上战场,或许有人会倒下,永远与亲人阴阳两相隔,但那又如何?我们的身躯,将化为这长城上的一抷黄土,继续守护着我们的家国,我们的魂魄,必将与这长城同在,永远捍卫着神州大地!”
兵士们以刀击盾,有的以枪击箭壶,齐声喊道:“长城!长城!长城!”
这些声音中蕴含的力量,足以撼动天地。他转身,目光再次投向远方的长城,那道古老的防线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庄严。
吴远江满意地点点头:“记住,你们不仅仅是在为自己而战,更是为了我们的长城,为了我们的中原大地,为了我们的父老兄弟!”
士兵们的眼神满是坚定的光芒,他们知道,保家卫国,是每一个汉家儿郎的职责。
营地的一角,几个年轻的士兵围坐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他们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但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你们害怕吗?”
“怕?”另一个士兵笑着回答,“我们怕的是敌人不够多,不够我们杀的!”
笑声在营地中回荡,却也掩盖不住那一丝紧张和不安。
申时将尽,士兵们已经整装待发。他们背上行囊,手握武器,脸上写满了坚毅。吴远江站在他们面前,目光如电,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
每一个士兵脸上都是钢铁般坚毅。
“出发!”他一声令下,士兵们跨上战马如同潮水一般涌出营地,踏上了征途。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矫健,马蹄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如同战鼓,激荡着每个人的心。
长城上的点点火光在流动,远处烽燧上的星光也在一闪一闪,仿佛在为他们指引方向,照亮他们心中的希望。
吴远江带领他的五百精骑分五路前出三百里探察敌情。他们如同五支利箭,射向黑暗的夜空,射向未知的远方。每一支骑兵都肩负着重要的使命,他们要深入敌后,探明敌人的动向,为大军的行动提供准确的情报。
疾驰一百余里后,吴远江和他的精骑们并未有丝毫的停歇。沿途没有遇见任何巡逻的胡人,吴远江心里一阵庆幸,但此时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奔驰一百余里战马已经累得开始吐沫子,吴远江忙命令下马歇息片刻,再换马继续向北。
新换的战马精力充沛,蹄声如雷,载着士兵们在夜色中飞驰。月光下,他们的身影如同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划破夜空,向着北地疾驰而去。
夜色中,吴远江和他的精骑们如同幽灵一般,穿梭在草原上,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长。他们的马蹄声,如同战鼓,激荡着夜空,也激荡着每一个士兵的心。
又奔驰了五六十里,吴远江似乎看见一大团白色的东西,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他心中一动,忙令兵士们停下。
“你们几个,跟我来。“吴远江挑了几条精明的汉子,他们悄悄溜着马,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向前移动。
走了几百步,他们终于看清了那一大团白色的东西。原来是胡人圈养的几千头羊,它们在月光下静静地吃着草,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不远处,几座牧人帐篷静静地立在小丘上,它们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孤寂。帐篷周围散落着一些简陋的围栏,偶尔有牧羊犬的吠声划破夜空,却又迅速归于平静。
吴远江一脸警惕,他知道,这些帐篷很可能是胡人牧民的临时居所。
“我们得小心了,”吴远江低声对身边的士兵说,“这些帐篷可能是胡人的前哨。你们几个回去带二十个人,悄悄接近帐篷,探查一下情况,动作要快,全部抓住,不要跑了一个!”
不一会二十名身手敏捷、经验丰富的斥侯驱马赶来,他们悄无声息地下了马,像夜色中的猎豹一样,轻巧地向帐篷靠近。吴远江和其他士兵则留在原地,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斥侯们接近帐篷后,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寻找可能的敌军踪迹。他们的动作轻盈而谨慎,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以免惊动帐篷中的牧民或是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一名士兵轻轻地掀开帐篷的一角,向里面望去。他发现帐篷里有几个牧民正在熟睡,他们看起来并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悄无声息地进入帐篷,迅速制服了熟睡中的牧民。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士兵们将牧民们捆绑起来,堵起嘴。
吴远江蒙上脸,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问问他们是谁的人,大军在哪里驻扎。”
一名士兵立刻上前,他精通胡语,用流利的胡人方言叽哩咕噜地询问起来。他的问题直截了当,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惊慌的牧民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其中一名牧民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带着颤抖,透露出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牧民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大串话,他的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吴远江。
在帐篷的阴影下,斥侯们发现了一些细微的痕迹:一些被压倒的草,一些不自然的泥土翻动,以及一些细微的蹄印,这些都表明不久前有人或动物经过这里。他们迅速地将这些信息记录下来,然后悄然退回到吴远江的身边。
“将军,”斥侯队长低声汇报,“帐篷周围有新近的马蹄印和足迹,看起来不像是牧民的。可能是敌军的斥侯或小队经过此地。“
吴远江点了点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很好,我们不能让这些线索从我们手中溜走。传我令,全队提高警惕,我们可能已经进入了敌人的侦查范围。继续前进,但要更加小心,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忽然问询牧民的士兵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吴远江心中一震:“不好!将军,他说他们是左鹿原王部下,这个牧场有上千人马看守,咱们可能已经进了他们的埋伏圈了!”
“什么?”吴远江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掀开帐篷走了出去。远处,一条火龙正向他们刚才停留的地方扑去。这明显是敌军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正在迅速集结兵力。
吴远江知道,情况紧急,他们必须立刻行动。他迅速回头,对着韩百户下令:“韩百户,你带十个人,把他们的围栏打开,把羊群赶出栏。我带剩下的人回去救援。”
韩百户立刻领命:“是!将军!”他迅速挑选了十名精干的士兵,向羊群的围栏奔去。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
吴远江则带领其余的士兵,迅速向火光的方向冲去。
吴远江和他的士兵们已经与敌军交战,他们利用夜色和地形的优势,与敌军展开了激烈的对冲。虽然敌军人数有二三百之众,但韩百户所部皆是精兵强将,善骑射,持槊冲锋陷阵亦是能力敌万军。
银色的月光下,就看见兵士们持槊冲击敌阵,胡人不敌被冲得四散,吴远江举槊高呼:“将士们,随我去攻他左翼!”
兵士们也举槊高呼:“杀!”
胡人正人慌马乱,不想左翼又杀来十几骑,为首一大汉杀声震天,挺槊挑翻十几人,更是惊惧,几十名胡军甚至调转马头逃跑。
一个胡人怒骂,看起来似乎是胡人军官,吴远江挺槊攻去,不出三合,一槊捅死,吴远江抽出长刀猛地斩下其首级,挂在马钩上继续冲杀。
不消一刻,二三百胡军,竟死伤过半,余下贼军都望风而逃。
胡人军阵陷入一片混乱,人慌马乱之中,左翼又杀来十几骑,为首一大汉,杀声震天,气势如虹。他挺槊冲锋,勇猛异常,挑翻十几人,更是让胡人惊惧不已。几十名胡军甚至调转马头,开始逃跑,士气大减。
一个胡人军官怒骂着,试图稳住阵脚,吴远江挺槊攻去,动作迅猛而准确,不出三合,便一槊将那胡人军官捅死,他抽出长刀,振臂一挥,猛地斩下那军官的首级,挂在马钩上,他没有丝毫停留,继续冲杀,如同战神下凡,无人能挡。
不消一刻,原本二三百的胡军,死伤过半,余下的贼军见状,心生恐惧,纷纷望风而逃。
胡军败手,将士们举槊欢呼,士气大振!
吴远江挥手制止,警觉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快快收敛同袍将士的尸骨撤退!”
兵士们在吴远江的命令下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在尸堆中仔细搜索,将战友的遗体一一辨认出来。二十来具尸体被小心翼翼地搬出,每搬一具,士兵们的心中就多一份沉重。
吴远江站在夜色中,咬着牙,他的目光坚毅却带着一丝不忍。这些士兵,他们曾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如今却永远地倒在了这片草原上。他挥手道:“把他们搬上马,撤退!”
士兵们默默地执行着命令,他们将战友的遗体轻轻放上马背,用绳子绑好,无人不落泪!
兵士们一番搜索,从尸堆中搬出二十来具尸体,吴远江咬着牙,不忍直视。挥手道:“把他们搬上马,撤退!”
士兵们纷纷上马,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决心。虽然心中充满了悲痛,但他们更知道,只有活着,才能继续战斗,才能为战友报仇。
吴远江策马引军东去,奔驰了没多远,远处小丘上忽然聚集了三四百个火光,西边更远处也聚集了四五百火光。
吴远江大喊:“快!”
兵士们也加紧挥鞭,战马也奔驰得更加努力。
忽然不远处马蹄阵阵,几团黑影猎豹一般窜了过来!
吴远江定睛一看是韩百户。
他正欣慰韩百户终于赶过来了,不想一只流矢射了过来,他忙伸手抓住,再去看,韩百户一干人身后紧跟着一队胡人!
吴远江大吼,“友军从左翼归来,他们身后有胡人!随我杀过去!”
吴远江策马左转,动作熟练而迅猛。他身边的兵士们紧随其后,张弓搭箭,目标精准地朝胡军射去。箭矢如同流星划过夜空,几名胡军应箭落马,发出凄厉的惨叫。
吴远江收弓入壶,动作一气呵成,紧接着挺槊攻去。每一槊都带着千钧之力,一槊一个,接连捅穿了三四个胡人。他的勇猛让其余的胡军惊惧不前,不敢轻易靠近。
吴远江对韩百户点点头,韩百户也对他点点头,两队合为一队一起向东疾驰。
韩百户对吴远江说道:“刚才那些牧人还说,往东五十里,驻扎着一支狼军,人数约有八千,据说他们都是生饮人血生吃人肉的牲畜一般的军队。”
吴远江冷笑道:“走,咱们去会会这只狼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