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诊大厅里的几名护士还在叽叽喳喳八卦个不停。
姚易枫站在她们身旁,目送我被周禀琛紧紧拥在怀中,听着身旁护士们兴奋的讨论声,脸色逐渐惨白。
“真的会有这种奇迹吗?那周总太厉害了,连残废都能治好!”
“不过你不觉周总也太变态了,连残废也下得去手。”
“你可别羡慕了,我们好腿好脚,人家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你要是想啊,先把腿给弄残吧!”
“还用弄残吗?我觉得这估计都是反向治疗吧,像我们这样的好腿估计到他手上反倒便残废吧!”
说罢,几个年轻的小姑娘心领神会般哈哈大笑起来。
姚易枫站在一旁听着几人肆无忌惮的讨论声,不由身体晃了晃。
他打探到姐姐会来医院特地赶过来,却没想到会让他看到如此扎心的一幕!
*
警局里。
我看到了那个指认我是凶手的女人。
陌生的面孔,我压根不认识她。
如今的她却在审讯室里将我如何推人下悬崖的详细细节也说得绘声绘色。
李队长一脸平静地问她,我为什么要推人下悬崖。
谁知,她说的话直接把我气笑了。
她眨巴着看似诚实的大眼睛,很认真地猜测起来。
“也许她想重新回去跟她妹夫搅在一起,但你也知道,她那些日子跟那个姚易枫同吃同睡,觉得那个女秘书知道她的肮脏事,所以才故意杀了她!”
隔着审讯室的玻璃窗,我听着这证人满口胡诌的话,下意识紧张地回眸看向周禀琛,生怕他误会。
却发现这傻大个并没在看里面的人,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唇角压着,眼里的笑意和宠溺似乎都快要溢出来。
他将我抱高,覆在我耳朵轻笑低语,“愿愿,你哭得我是你妹夫,还是谁?”
瞬间,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后根。
他怎么竟不抓重点,说这些有的没的。
幸好,里头审讯的李队长也懒得和她废话,直接拆穿了她的谎言。
“你是不是觉得当时悬崖那边没有监控,被电晕的几名保镖也没见到案发经过,你们就可以事后胡诌,你知道当时现场还有一个孩子在场,可以证明你在撒谎!”
女证人闻言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那个小女孩是她女儿,她的证言也能作数吗?”
“好了,我已经指认了凶手,你们可以放我走了吧?”
显然她的背后有人指使,拿准了即便给我泼脏水,我也无法自证清白。
谁知,李队长反手将面前的本子合上,也懒得再和她虚与委蛇,直接令人拿出手铐将人铐上。
原本还着急要走的证人,蓦然被银手铐铐上,整个人彻底慌了。
“你们为什么抓我?我不过是过来作证而已!”
李队长在座位上冷冷直视着她,直到她心虚地别开视线,才掏出一张照片怼到她跟前缓缓开口,“其实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推人下悬崖的其实是这个女人!”
“据推测,她很有可能已经跑到国外做了整容手术并做了假身份,现在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就是整容归来的在逃犯姚晴晴!”
姚晴晴此前因为故意诬陷姚梓彤推人下湖,后被查明当初是她设计推某千金下湖致残。
原本当时想直接将她逮捕,却发现她早已被姚易枫绑去了缅北消失不见。
如今这次又是直接故意杀人,性质更加恶劣。
女证人闻言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连连摆手,“不是我,我不过是从缅北回来后没钱,有人给了我笔钱,叫我过来做假证而已,你们别抓我……”
她被这么一吓,瞬间竹筒倒豆子般把有人出钱找她诬陷我的事交代得一清二楚。
李队长连忙从她口中套出更多线索准备抓人,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就是真凶姚晴晴收买她干的。
上次园区的抓捕行动中,不仅姚晴晴不知所踪,就连主犯姚易枫也并未抓捕到案。
他试图从姚易枫的助理,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口中查出他的动向,可谁知他哥哥始终三缄其口,更甚至包揽了所有罪责。
自此,我的嫌疑总算被洗清。
后来,我才知道,我之所以这么快就能出来,完全是周禀琛为了恢复当时园区悬崖边的那部分监控,花重金找了数十名顶尖黑客连夜赶工,才将监控里姚晴晴推人下悬崖的视频恢复。
回去的路上,我靠在周禀琛肩头忍不住问他,“你就不怀疑我和姚易枫在一起那段日子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周禀琛垂眸饶有兴致地看我,唇角似压抑着笑意,“我当然生气啦,但我相信他不敢碰你!”
我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他不敢碰我?他哪儿哪儿都碰了好不好!”
说着,我还指了指腰间的部位和后背上的光滑处,故意气鼓鼓地逗他。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我,目光跟随我的指动游移。
当我抬眸再看向他时,他整个人就这么目不转睛盯着我,那目光里的占有欲呼之欲出。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讷讷道:“你那什么眼神?”
他一把捉住我到处指的手,声音都比平日里暗哑委屈了半分,“你说呢?我真的生气了!”
这眼神,我可太熟悉了,每每我说困的时候,他都是用这种眼神看我,只看得我每次只得举手投降。
所以之前医生问我图什么?
完全就是受不了这闷骚男无言的撒娇好不好!
他见我一言难尽的神情,俯身悄悄覆在我耳旁低语,“老婆,你知道刚刚医院里医生喊住我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
我皱巴着小脸回他,“不就是医嘱我在手术前怎样调养身体有助于手术吗?”
哪曾想,这男人竟抿着唇就这么直勾勾看着我偷笑。
直到回了别墅,他大白天的单手抱着我将卧室里的窗帘拉上,我才明白他刚才那脸上欠欠的笑意是什么意思。
难以想象,刚刚的医生会开这么离谱的医嘱!
时间点点流逝,留下一地凌乱。
我捂着哭肿的眼睛不想看他。
他却拉开我的手放在我的心口处,一只手边帮我按摩,边一本正经道:“医生说,要反复刺激神经这样手术成功的几率才会增加,所以这个治疗必须一天三次!”
我无语凝噎,捶了捶他胸口不满道:“你以为这是吃饭啊,况且我都不饿……”
他似笑非笑,鼻尖凑近碰了碰我的鼻尖,错开时眼尾笑得格外动情……
不知不觉去上兴趣班的孩子们也回了家,他才依依不舍将我从床上捞起下了楼。
下到一楼,我被放置到柔软的躺椅上,南南和辰辰捧着今天学的画放到我面前,兴致勃勃地和我说着画上的内容。
他们两各自说着自己画的全家福最好看,说到后面都差点吵起来了,而我脚边同样和我一样残着腿躺平的小Q看着这一幕,竟和它主人一样一副眯眼幸福看热闹的神情。
南南指着自个画上的妈妈说:“我画的妈妈多漂亮,你画的丑死了!”
辰辰则插着腰一副“我不管不管”的神情,昂着大脑瓜辩驳,“我画的妈妈是神似,你懂不懂?你只画了妈妈的外表没画出妈妈的灵魂!”
说着,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将话头对准了我,问我谁问得好看?
我夹在两人中间,不知该帮谁,求救的眼神看向周禀琛,“老公,你说话呀,他们姐弟谁画得好?”
蓦地,身后一个陌生的男声突兀响起,抢了周禀琛的话回答我的问题。
“我觉得你们妈妈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只要是你们记忆中的妈妈,她都是你们心目中最美的妈妈!”
我循声望去,这才注意到了刚刚一直站在孩子们身后的沉稳男子。
他站在璀璨的吊灯下,硬朗的五官笼罩在光中有一种不真实的美感,浑身似有一种年龄和沉稳面庞不匹配的气质,让人不禁多看了两眼。
“你是?”
我狐疑发问。
而不远处的男人却不紧不慢走到我跟前,朝我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徐教授介绍来的心理医生易峰!”
男人凑近,伴随着阴影落下,我盯着眼前的陌生男人不由一时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