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乔初悦!”
我伸手握住男人温热干燥又满是茧子的手。
莫名的,我仿佛被烫到般迅速抽回了手。
周禀琛见我这反应赶忙反手握住了我的手,蹲在我身边同我解释。
“这是徐教授介绍来的一个心理医生,有助于调解你的心情,到时候你手术后也有助于康复。”
他摩挲着我的手背,盯着我的表情生怕我生气。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很多双腿残疾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心理上的毛病。
他怕我手术前心理压力过重,就想着找个心理医生开导我,我又怎能拒绝呢?
我回握住他的手不自觉红了眼圈,朝他感激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我还想和你白头偕老呢!”
两个孩子拿起手中的画遮住眼睛偷笑。
姚易枫则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双手交握的恩爱一幕,整个身子仿佛被定住般丢了魂。
他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微微颤抖蜷起,眼底酝酿的火焰熊熊燃烧。
从刚刚进这间半山别墅开始,他就经历了一个又一个暴击。
在管家的带领下坐在客厅里等人时,他就看到了别墅里的几名女佣就指着楼上捂嘴偷笑。
端上来的茶水更是一杯又一杯。
而管家更是在他的询问下,面露尴尬之色,回他再等等,话里话外都是楼上的两人没这么快下来。
而他这一等,就等了三个小时,一直等到孩子回来。
这三个小时,他心力交瘁。
不用想,每个人都心领神会这两人大白天在楼上做什么!
虽然他并没听到什么声音,但他依旧像经历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时隔三个多月,整整一百天。
他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姐姐。
那三年见不到姐姐的日子,早已磨光了他所有的耐心。
如今再次不见她的三个月,他好像觉得自己病得不清,疯了般思念她。
可当他看到周禀琛怀里的姐姐时,她却满心满眼都是那个男人,甚至没有察觉到站在不远处的他。
明明他都将自己整成了她最爱的成熟男人模样,她怎么能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呢?
他的心好空,好痛。
他多想和姐姐握手时,将她拉入怀中拥抱。
可是他不能,只能任由她的手从手中抽离。
姚易枫强压下心中翻滚的思绪,网友的那一句“白头偕老”热评,宛如一根刺般扎入他心口,疼得他紧咬牙关。
终于,那两个旁若无人般恩爱的两人总算回过神来,再次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的诊疗室就被安排在两人的卧室。
心理治疗期间,周禀琛并没有出去,而是在一旁目不转睛盯着两人,一副生怕老婆被拐走的样子。
姚易枫如坐针毡,询问了一些常规问题后,便逃也似地离开了那满是两人味道的房间。
而我则躺在床上,看着心理医生离去的背影心慌得厉害,总觉得心底一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我想,或许是最近睡眠不足太累了。
周禀琛恰好也在那头开完视频会议,坐在床边剥了个桔子送到我唇边。
我心不在焉将掰好白丝的桔瓣含进口中,丝毫没察觉到周禀琛眼神的变化。
如云朵般绵软的唇瓣在每次他投喂时,都会轻轻擦上的指尖。
每一次触碰,他的心都软得一塌糊涂。
他目光一瞬不瞬盯着我,恨不得这种日子能长久下去。
他喜欢照顾她,喜欢被她依赖。
甚至有时候会滋生出她无法走路也挺好的想法,这样他就能无时无刻呆在她身旁照顾她,而她也永远不会离不开他。
可他知道,她热爱自由,不喜欢被困在这一方小天地。
所以,他才强压着内心的害怕,依旧想尽办法要帮她治好腿。
其实,最该看心理医生的是他。
他太害怕自己的自私心理被她发现,那么她不肯定不会再理他了。
蓦地,我嘴巴张了张似是记起什么般瞪圆了眼,吓得同样揣着小心思的他手里的桔瓣一抖,差点掉地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木着脸看向他,眼底满是惊恐,“我们好像都没做措施,要是有了该怎么办?我这样子怎么生孩子?”
周禀琛一个大喘气刚刚吓得心脏漏半拍,以为她察觉到他想无时无刻抱她当挂件的龌龊想法,现在听她这么说,不禁神色缓了缓,笑着一把将她搂进怀中。
“你放心,我查了这几天都安全,我不会让你再受苦的,当初看你生辰辰,我都吓坏了……”
说着,他又轻轻吻了吻我额头,神情专注又认真,似在回忆着过往我和他的点点滴滴。
我的鼻头一酸。
看他平日里照顾孩子的细心模样,我知道他定会是个好爸爸。
可我却不能让他拥有一个属于他的孩子。
愧疚促使我大胆。
我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盖了一章,也学着他和小Q有时夸张的笑眯眯表情,开始调戏他,“那还等什么啊,晚上的治疗赶紧开始啊,我觉得你的治疗可比那个心理医生有效多了!”
周禀琛唇角高高弯起,刚才见她和别的男人讲话,他就有点心理不舒服,听她这么说,脑中像炸开烟花般高兴。
他解下刚扣好没多久的纽扣,扣着我的后脖颈,听话般地吻了上来。
一室旖旎,如火烛高燃。
里面的两人,丝毫没注意到,没有关严实的门缝外,一双阴鸷的眼眸死死注视着里面,眼底骤然爬起的红血丝,一如当时缅北园区时流了一地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