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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朱元璋的惊叫

    景阳宫。

    吕氏坐在婴儿床旁,婴儿睡的正香,她今年六月生的第三个儿子,太子的第五个儿子。

    郑嬷嬷在一旁陪着吕氏。

    吕氏虽然让她去养几天伤,但是她不敢走。

    她怕伤好了,自己的位置也没了,钱嬷嬷早就盯着呢。

    她这种刑伤,宫中都有经验了,喝了药汤,抹了药膏,下午就能正常说话了。

    郑嬷嬷看看沙漏,

    “娘娘,殿下该回来了。”

    吕氏点点头,“那就吩咐下去,开始做晚膳吧。”

    郑嬷嬷已经看了无数遍沙漏,吕氏心知她关心什么,笑道:

    “那种顽劣的学生,先生不会放过他的。”

    郑嬷嬷点点头,恨恨地说道:

    “说不定左手肿成了猪蹄子。”

    一个宫女还凑趣道:

    “听说班里有个皇子,混不吝的,谁也不太敢招惹,他最喜欢欺负那个人的。”

    郑嬷嬷拍掌叫好,喜笑颜开:

    “欺负的好!啊……嘶……”

    她的笑牵动了伤口,疼的倒吸凉气。

    吕氏却无奈道:

    “是十五皇子朱植,就是班里的泼皮,经常抢炆儿的点心。”

    郑嬷嬷尴尬了,自己一高兴忘记这回事了。

    她一眼看到朱允炆的肩舆抬了进来,急忙迎了过去,

    “殿下回来啦。”

    吕氏吩咐宫女:

    “给殿下准备一杯蜂蜜水,呆会他讲学堂的事儿,也好润润嗓子。”

    看着宫女扶儿子下来,吕氏笑吟吟的站起来,

    儿子学习好,又听话,老师都喜欢的,今天肯定很充实。

    朱允熥的一天,肯定也很“充实”吧?

    深宫无聊,听听他的遭遇,就当是个乐子吧。

    ~

    郑嬷嬷上前招呼,

    “殿下!下学啦!”

    朱允炆冷着脸,直接撞开他,走了过去。

    郑嬷嬷急忙跟在后面,殿下怎么还心情不好了呢?

    吕氏注意到,儿子的脸色很难看,眼睛有点肿,似乎哭过。

    “炆儿,被人欺负了?”

    朱允炆自顾自地坐下,垂着头生闷气。

    吕氏看向陪读的太监。

    太监小声道:

    “娘娘,殿下被先生打了手板!”

    “怎么回事?”吕氏很意外,儿子这么乖,怎么会挨打?

    她一把拽起朱允炆的左手,撸开袖子,只见手心肿的油亮,活像一个卤猪蹄。

    “快,拿药来!”吕氏心疼的眼圈红了,“炆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朱允炆就是臭着脸不说话,

    吕氏只能根据课表来猜,今天上午是《礼记》《书法》,下午是《资治通鉴》。

    能打这么狠,最大可能是那个绰号“阎王”的阎思文了。

    “儿子,是阎先生?他不是很公正的吗?”

    吕氏轻轻地给儿子涂抹药膏。

    朱允炆怒了,红着眼睛叫道:

    “什么狗屁公正?他就是个伪君子!淮西勋贵的狗!”

    吕氏更心疼了,儿子的嗓子都哑了。

    淮西勋贵?

    和朱允熥有关?

    吕氏急了,

    “小祖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朱允炆哼了一声,

    “我叫‘朱三傻’,被阎思文打了六记手板。”

    郑嬷嬷惊叫:

    “六记?就叫了一句绰号而已嘛,先生怎么这么狠?”

    果然涉及朱允熥,吕氏更急了,

    “炆儿,你好好给娘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朱允熥刚去上学,儿子就被揍的这么惨,他难道克本宫的儿子吗?

    朱允炆从朱植挑事,到他被先生惩罚,说了一遍。

    “打我六下!班里从没有打这么多下的!我又没打人,呜……”

    朱允炆委屈极了,眼泪掉了下来。

    吕氏心疼地将儿子搂在怀里安慰。

    至于阎思文是“走狗”,她是不信的。

    阎思文是有名的大儒,素来爱惜羽毛,还不至于投靠武将。

    只能说,儿子倒霉,撞他手上了。

    郑嬷嬷特别失望,朱允熥打人,结果只是抄书。

    这太不公了!

    有黑幕!

    “娘娘,明天去找陛下主持公道吧!这个阎思文有问题!”

    吕氏瞪了她一眼,

    “闭嘴!先生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陛下尊师重教,去了也只会自找难看。

    吕氏又恨恨地说道:

    “打了我儿六记?好大的威风啊!”

    “大本堂每天都有奏折,陛下肯定知道了。”

    “陛下很喜欢炆儿,不会让姓阎的这样胡来的!”

    吕氏心里有些堵,

    “炆儿,你把今天朱允熥的所有表现,都详细说说。”

    朱允炆抽噎着,不屑道:

    “那种烂污,有什么好说的。”

    吕氏提高了嗓门:

    “娘要你说!”

    朱允炆服软了,擦擦眼泪,从早晨朱允熥踩着时间进教室,到怼朱植,上课背诵被夸奖……

    事无巨细,说了一遍。

    吕氏惊讶道:

    “他会背书?还背的很好?”

    朱允炆点点头,

    “很流利,一点错也没有。上课也很认真。不像往常那样坐不住,还睡觉。”

    吕氏陷入了沉思。

    朱允熥打人不奇怪,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他本来就很暴虐,经常殴打下人。

    可是,他竟然好好学习了,这就太不正常了。

    这孩子大难不死,竟然开悟了,知道上进了?

    还是一时的热乎劲儿?

    这可不是好事啊!

    吕氏心里有了计较,低声吩咐道:

    “郑嬷嬷,派个人去告诉钱氏,秋桃那丫头可以用了。”

    朱允炆被晾在了一边,不满地叫道,

    “本王的晚膳呢?想饿死我啊?”

    吕氏急忙吩咐,“快,传膳!”

    ~

    乾清宫。

    朱元璋在用晚膳。

    郭宁妃在一旁伺候。

    朱元璋一边吃,一边随手翻着奏折。

    这个时候看的,要么特别重要;

    要么就是后宫、大本堂的奏折。

    “这两个孽障!”

    朱元璋突然骂了一句。

    郭宁妃看了一眼,陛下看的是大本堂的每日呈报。

    “陛下,孩子们惹祸了?”

    朱元璋悻悻道:

    “朱允熥和朱植打起来了。”

    郭宁妃莞尔一笑,

    “哎吆,侄儿和小叔?谁打赢了?”

    朱元璋突然惊叫,

    “六记?!”

    “阎老匹夫!”

    “好狠呐!”

    郭宁妃很少看他这么失态,急忙问道,

    “陛下,什么六记?”

    朱元璋悻悻地说道:

    “阎思文这个老匹夫,打了咱孙子六下手板!”

    郭宁妃也吃了一惊,

    “这么重?手得肿的老高了吧?”

    她养育过孩子,深知戒尺的主要功能是恐吓,先生很少用。

    即便用了,也不过是一下,三下是极其重的了。

    郭宁妃不禁也有些生气,阎老先生有点过了。

    “你自己看看。”

    朱元璋将奏折递给了郭宁妃。

    “臣妾看看,孩子是犯了什么天条。”

    郭宁妃仔细看了一遍,原来打的是朱允炆。

    看了记录的阎思文的问话,郭宁妃沉默了,将奏折双手奉还。

    “你怎么看?”朱元璋问道。

    郭宁妃笑道:

    “请陛下圣裁。说到底,也不过是孩子们调皮。”

    朱元璋叹了口气,

    “你说的也是,都是一群不懂事的孽障!”

    郭宁妃劝慰道:

    “陛下,小男孩就是这样,当年老六、老七哥俩,见面就死打。现在却亲的很,书信不断。”

    朱元璋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咱就盼望他们早日长大懂事喽!”

    这一刻,他不再是严酷的君王,而是头疼儿孙的老人。

    转头他又有些生气,哼哼道:

    “阎老匹夫下手太黑!”

    “朕记得,他这是第一次打人六记!”

    “过去最多也就是打了朱植五记。”

    郭宁妃一挑眉毛,笑道:

    “陛下,‘不死即可’。”

    “这……咱……你拿咱的话堵咱,你……”朱元璋哭笑不得。

    郭宁妃抿嘴笑了,拿起勺子,给他舀了一碗鱼羹,

    “陛下,先吃饭吧,菜要凉了。”

    朱元璋点点头,

    “行!吃饭,你也一起用点吧。”

    说着话,他的眼睛还盯着大本堂的奏折。

    朱允熥竟然先动的手。

    这孩子比以前野了。

    朱植活该挨揍。

    朱元璋提起御笔,圈了朱植两个跟班的名字,在一旁批示:

    “赶出学堂。”

    这两个总跟着朱植生事,把植儿带坏了,不是合格的伴读。

    看到最后,想提笔劝诫阎思文几句,

    但是想到阎思文打前的提问,他又放下笔,将奏折扔在一旁。

    他一直希望兄友弟恭,结果朱允炆身为兄长,竟然在弟弟遭难的时候落井下石。

    这孩子该打!

    朱元璋叫来大太监周云奇,

    “传旨,后天上午巳时,朕在谨身殿考校孩子们。”

    一群小狼崽子!

    朕不收拾收拾,就要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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