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声音。
“石伯父,我带着大夫来了。”
石当心里一喜,连忙腾开杂物打开门。
开门瞬间,扑面而来的血腥之气,他的眼神便不自觉的看向了陈清河。
满脸血污,连衣裳也被血液沁满,这让她看起来宛如一个杀神。
石当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病人在哪。”木凝香出声打断了石当的思绪。
这是大夫?
女大夫?
石当陷入了反反复复的沉思之中。
“在这。”
陈清河不知道石当发什么呆,便自领着木凝香来到石头床前。
“够顽强的。”木凝香检查一番后感叹的说道。
“我也没想到他能坚持这么久,你调制的药是真不错。”陈清河接口道。
“不。”木凝香摇头,“还得是他自己,这么大的伤口,光靠我的药那是远远不够的。”
木凝香解开布条,看着那已经红肿外翻的伤口直皱眉。
“这我也没太大把握,伤口太大,失血也过多,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大夫,求求你了,无论怎么样,都要救救我儿,怎么样都行啊。”石当回过神来,便听到大夫给石头下了死刑,这让他没办法接受。
“我会尽力的。”话虽如此,但木凝香心里其实已经放弃了,除非....
木凝香想到一个自己之前的想法。
这想法太过惊世骇俗,导致她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尝试。
但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或许能挽救这条生命。
“我有一个办法,但得先问问你们。”
陈清河,“你说。”
石当又燃起希望。
“伤口皮面损伤太大,我自创有一种缝合术,将皮面规整,缝合,这样可以大大减少出血,对于后续伤口的愈合也有很大的好处。”
陈清河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这缝合术竟然都能被她想出来,但。
“木姐姐,你这个想法很好,但病人若后续出现发热,疼痛,伤口化脓怎么办。”
上辈子陈清河也一直想着研究出青霉素,无奈事情太多,一直被拖延,直到有时间后,没想到,那该死的渣男又背信弃义。
“对啊!”石当不反对木凝香用自己的儿子实验,只要能让他活下去。
但病人若是被脏东西缠上,这可怎么办。
石当心里也很清楚,一旦有人受伤出现这种症状,那他基本上是九死一生。
木凝香低头看向创面,“若是定时祛除腐肉,敷上蒲公英、二叶花等各种去腐生肌的药物加上口服我调制的药物,未尝不可。”
“这孩子生命力顽强,我做到我该做的,剩下多就要看天意了。”
“石伯父,如何。”陈清河询问石当的意见。
石当看向陈清河,随后看向木凝香,最后看向床上的石头,一咬牙。
“我信你们。”
他看着石头,“若是他最后不好,那也是天意了。”
陈清河吩咐起需要准备的东西,“好,石伯父,你去准备烧开的热水,将干净的帕子用热水反反复复的煮上几遍,再带一些蜡烛进来,如果有酒的话更好。”
“好。”石当一跺脚,就急匆匆的出门准备。
临到门口,石当一脸懊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些东西在哪?”
“我来带路吧。”之前那个大肚子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口。
“我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我都知道东西在哪。”
陈清河收回视线,正对上木凝香闪闪发光的眼睛。
“你也知道这些?”
陈清河摸了摸鼻子,“略懂一点。”
“这真的...”木凝香非常的激动,现在,陈清河不仅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是自己的知音。
要知道,她这个想法不是没有跟别人说过,但都被人当作歪门邪道,甚至扬言要是这样能救活人,那她就是在世华佗。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跟自己有同样想法,并且支持自己的人。
这如何让木凝香不激动。
外面。
石当万分感谢,一边跟着女孩往前走,一边询问道。
“好好好,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女孩有些迷茫的想了下,“他们都叫我....”
“我没有名字的。”许久,女孩眉头微皱,慢慢说道。
石当见此,有些后悔自己的嘴快了。
最开始,父母叫她赔钱货,后来,到了山匪窝,他们给她取了很多不好听的名字。
她都不喜欢,所以,她应该没有名字的。
“没事,没事,等我回去翻翻书,到时候给你挑选个好名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毕竟石头这个名字当时他想了很久,取了这个名字,村里其他人还笑话他,想了那么久,还读了点书,就取个这个。
女孩有些惊讶,露出个笑容,“我不介意,你还是第一个说要给我取名字的呢。”
“这..”石当一时有些语塞,他正正式式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
姑且还能算作女孩的年龄。
脸色比他还苍白,四肢纤弱的仿佛撑不住那诺达的肚子。
眉头永远皱着,就算刚刚露出笑容,眉心也永远留有痕迹。
她的嘴在笑,眼睛里却是麻木。
也是个可怜人。
女孩摸了摸肚子,眼睛里都是虚无。
很快,女孩就带着石当将所有的东西准备好。
将东西放在屋里,陈清河就让两人呆在外面。
两人双手清洗了好几遍,又用酒水清洗了好几次。
随后,陈清河接过木凝香手里的针,在蜡烛上慢慢烧至灼热。
“这样可以有效的防止针上携带的脏东西进入到皮肤内。”
木凝香点头,这个办法很多人都在用。
陈凝香递过针,“可以吗?”
木凝香点头。
将之前风干的羊肠线又泡在热水里。
拿起,穿过针。
木凝香深吸一口气,慢慢的缝补起来。
刚开始,木凝香的手还有点抖,随着时间推移,她的手渐渐稳了下来,动作也越来越快。
陈清河一边打着下手,一边擦拭着木凝香额头不断渗出的汗珠。
针穿过感染的皮肉带来的疼痛是非常剧烈的。
昏迷的石头直接被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