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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堕天焚星

    天道的悲鸣化作血色雨幕时,云兮剑翼割裂的虚空正在坍塌。

    那些坠落的血雨在触及星辰剑翼的刹那,竟凝成无数细小的青铜锁链。锁链表面浮动的天机阁云纹突然倒转,化作九幽裂隙独有的魔篆——这根本不是天道之泣,而是域外天魔的接引大阵!

    "哥哥的星河神体真美啊......"

    魔血少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云兮猛然转身。沸腾的东海不知何时冻结成镜,镜中倒映着十二重天阙的虚影,每重天阙都端坐着位背生骨翼的天魔帝君。他们掌心悬浮的命星,赫然是青冥大陆十二元辰地域的投影!

    "你以为斩了冰棺中的善尸就能破局?"无数镜面同时浮现少女的脸,她指尖缠绕的锁链正连接着云兮的剑翼,"这些星辉锁链,可是用你弟弟的魂魄锻造的......"

    诛魔剑突然迸发刺目星芒,云兮背后的剑翼不受控地展开到极致。冻结的海面轰然炸裂,十二道堕天翼虚影自剑翼延伸,竟与镜中天魔帝君的骨翼共鸣!

    归墟深处传来钟鸣。

    云兮突然捂住心口,星河神体表面浮现蛛网般的裂痕。那些裂痕中溢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沸腾的星髓——这具躯体正在被十二元辰的投影同化!

    "三、二......"魔血少女的倒计时伴着锁链铮鸣,冻结的镜面开始浮现血色阵图,"一!"

    最后一字落下的刹那,云兮额间星核突然离体。他眼睁睁看着星核嵌入血色阵图中央,整片东海瞬间被抽成真空。青冥大陆所有修士的佩剑腾空而起,在苍穹之上组成覆盖大陆的"万剑葬仙阵"!

    "这才是真正的双星吞日。"

    少女的真身从阵眼走出,背后的星翼已补全成完整的十二对。她抬手轻抚云兮龟裂的脸颊,指尖带起细碎星尘:"当年凌雪瑶剖出你的命星,不就是为了此刻......用你的神体做阵眼么?"

    诛魔剑突然自鸣示警,剑身映出骇人画面:大陆各处的地脉灵泉正在倒流,数万修士被自己的佩剑贯穿丹田,精血顺着剑阵纹路汇入东海阵眼——而阵眼核心,正是云兮的星河神体!

    "为什么......"云兮咳出星焰,剑翼已被阵纹侵蚀成暗金色,"母亲为什么要......"

    少女突然吻上他龟裂的唇,将后半句疑问堵在喉间。这个吻冰冷刺骨,带着星髓燃烧的焦糊味:"因为你就是凌雪瑶从圣祖体内剜出的神性啊,我的...…哥哥大人。"

    虚空突然撕开裂缝。

    白发老者的残魂裹挟着天机盘冲出,盘面镶嵌的正是云兮三岁时戴过的长生锁!老者残魂在阵光中燃烧,嘶吼着将天机盘拍入云兮眉心:"阁主!看破虚妄!!"

    刹那的清明中,云兮看清了真相:所谓双星吞日,吞的从来都是圣祖被封印的神性与魔性。凌雪瑶当年斩落的不是命星,而是将圣祖本源一分为二——神性化作云兮,魔性凝成冰棺少年!

    "原来我才是......"云兮的瞳孔彻底化作星海,背后的堕天翼虚影实质化,"圣祖转世!"

    剑阵突然停滞,魔血少女惊恐暴退。但云兮的剑翼比她更快,十二对堕天翼舒展到遮天蔽日,翼骨间流转的已不再是星辉,而是最纯粹的混沌之气!

    青冥大陆开始崩解。

    云兮每步踏出,脚下便生灭一方小世界。他抬手握住诛魔剑,剑身上的"诛魔"二字寸寸剥落,露出被掩盖数万年的真名——葬天!

    "该结束了。"

    剑锋轻挥,覆盖大陆的万剑葬仙阵竟调转剑尖。魔血少女尖叫着化作流光想逃,却被十二根混沌锁链贯穿星翼。云兮漠然看着在锁链中挣扎的少女,突然想起归墟冰棺中弟弟消散前的笑容。

    "哥哥......不要......"少女的求饶突然变成少年清音,眉心浮现出朱砂痣,"我是阿辰啊......"

    葬天剑停滞在少女眉心三寸,云兮背后的混沌之翼剧烈震颤。就在这刹那的破绽间,少女突然捏碎心口星核,迸发的混沌之气将整个东海炸成虚无!

    当尘埃散尽时,十二元辰地域已尽数湮灭。

    云兮站在混沌漩涡中央,手中的葬天剑只剩半截。极北之地亮起熟悉的星辉,那里悬浮着凌雪瑶最后的留影:

    "兮儿,当你看到这道留影时,说明为娘的局终于成了......"虚影温柔抚摸并不存在的孩子头顶,"用三千年布局让你吞噬圣祖,用九重天阙培养你的神性,都是为了此刻......"

    留影突然抬手点向虚空,云兮体内的混沌之气疯狂翻涌。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正在化作最初的圣祖形态——额生十二星眸,背展三十六翼,手中葬天剑补全成完整的灭世魔兵!

    "成为真正的圣祖吧......"凌雪瑶的留影在笑声中消散,"然后带着为娘赐予的混沌神格,去吞噬其他大世界的天道......"

    混沌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脆响。

    云兮看着自己逐渐魔化的双手,突然将葬天剑刺入心口。喷涌的混沌之血中,冰棺少年消散前的笑容愈发清晰:"哥哥,其实我早就知道......"

    最后的话语被混沌吞噬,青冥大陆最后一块碎片也化为虚无。在永恒的寂静降临前,云兮捏碎了眉心天机盘,盘面上最后显现的卦象,是十万年后某个蔚蓝星球上,有个背生星翼的婴儿正在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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