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凡和清醒过来的孟凡羽都很默契地没有再提昨天的事情。
只是陈凡本打算用这一天好好练一下箭术，却刚忙活一早上，就被耐不住寂寞的孟凡羽强行拉走了。
一路来到一家装潢还算看得过去的餐馆，陈凡跟孟凡羽点了几个海鲜，你扯一节螃蟹腿，我拿半个大青虾，闲聊间也是消去了一上午的疲惫与寂寞。
而用这吃饭的功夫，陈凡也隐隐听说了大正沿海发生的一些事情。
就比如曹家在和同行竞争中开始落入下风，被迫让出一两条价值不那么高的航线出来。
知晓这个消息后，陈凡心中再次轻松了一些。
如此看来，杨闯当初说的话确有其事，那曹家家主还真在突破之际出了问题，导致曹家不光没有顾得上追究杨闯背叛的事情，还打落门牙往肚里吞，不得不给同行让利。
别看是一两条价值不大的航线，这可能实实在在说明，曹家在走下坡路。
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聪明人开始蚕食曹家了。
但日后曹家如何，又跟陈凡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现在它自己都自顾不暇，陈凡出海的危险也就小了不少。
乐呵呵地举起手，陈凡示意小二买单。
自从成了大副之后，陈凡的腰包也鼓了不少，出门在外很是有底气。
至于杨闯所说的，什么一切开销报他名字就好，陈凡也就当听个乐。
真当真了，自己就成乐子了。
只是刚拿到账单，陈凡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整十两？四个菜两碗饭居然敢要十两银子，你知不知道大正沿海的普通人，一年才能拿到手多少银子？”
那店小二双手抱胸，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知道！顶天了三两银子！但我家的菜，可是难得的珍馐。
光是这两只螃蟹，就是大海之中有名的帝王蟹，大正的皇帝老儿想要吃，都很难吃得上，喂到你嘴里我还心疼呢！”
陈凡都听乐了，提起盘子里巴掌大的螃蟹，刚准备和他继续打嘴炮，孟凡羽一伸手拦住了他、
然后，他狞笑着站起身来：“怎么着伙计，欺负我陈老弟是生面孔？你总能认得我是谁吧？”
觉得孟凡羽确实眼熟，店小二的眼神有些闪烁，但还是硬着头皮嚷嚷：“你？你算是哪根葱？知不知道我们这里可是岛主大人第八房姨太太的小舅子的二房小姐的弟弟开的店？！”
陈凡认真思索了一下，才想明白店老板到底跟岛主什么关系。
孟凡羽压根就听不懂，也懒得继续和店小二纠缠，从怀里拿出半两银子，随手丢到桌子上：“反正就这么多钱，你爱要不要，别给老子蹬鼻子上脸了！”
“嘿呀，你还真以为自己走得出去？来人呐！”
店小二一嗓子下去，周围七八个伙计都围了过来，不怀好意地站在陈凡和孟凡羽身后。
有了这些人，店小二的底气更足了：“两个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看看这里是哪儿就敢放肆！弟兄们，给他俩好好伺候一顿，再去找他们的船长要钱去！”
打量一番四周的环境和人员分布，陈凡没有取下背上的长弓，只是伸手拔出腰间箭囊里的一支铁箭。
而孟凡羽也不含糊，抄起一个板凳直接砸烂，用两根露着尖刺的板凳腿，让围上来的众人不敢随意近身。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忽然从二楼传来一声怒喝：
“都给我住手！”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店小二立刻一个激灵。
那围上来的八个人则是面面相觑，随后麻溜地四散开来，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下一刻，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铜板装饰点缀的黑色长衫，急匆匆从二楼的楼梯上赶了下来。
呼哧呼哧一路小跑来到陈凡和孟凡羽面前，中年男人赶紧一抱拳：“误会误会，我家这不开眼的玩意儿没认出来是杨老大的手下，实在是该死！
两位，我还和杨老大是朋友，今天属实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顿就算是我请了！”
说罢，餐馆老板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半两银子，恭恭敬敬双手递向孟凡羽。
见状，陈凡用余光看向孟凡羽，问他这人是不是真的认识杨闯。
孟凡羽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敢确定老板和杨闯的关系，只好把银子推了回去：“老板说笑了，这钱就当是我们的饭钱，以及赔你的板凳好了。”
听他这么说，老板动作迅速地收起银子，随后点头哈腰，恭送陈凡和孟凡羽离开，让周围准备看热闹的人大失所望。
等到陈凡和孟凡羽走远了，老板才扭头冷冷看向抖得跟筛糠似的店小二。
“既然你觉得这饭这么金贵，那就让你当一把金贵的饭吧。”
此话一出，店小二立刻双腿一软，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掌柜的，饶，饶命呜呜……”
来不及求饶，原本为他撑腰的八个人便再次围了上来，迅速堵住他的嘴巴，将他拖向了餐馆的后面。
……
……
败兴回到港口，陈凡有些意外地看到，有不少海员打扮的人正聚在这里。
“什么情况，今天是出海的好日子？”
孟凡羽一摊手：“我也不知道啊。”
就知道从他身上问不出来什么，陈凡摇摇头，向自己所在的楼船走去。
刚上船，就有人来找到两人，说杨闯有请。
等来到船长室，陈凡才知道今天港口那里是什么情况。
原来，黑礁岛附近，据说出现了一个没发现过的秘境。
有人只是在入口边缘探索，就找到了能够顶得上一年收获的珍宝。
消息一出，无数贪婪狂热的海员，怀揣着对秘宝的渴望纷纷聚集在港口，准备尽快出港，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富贵。
杨闯本打算找人去叫陈凡跟孟凡羽上船，没想到他俩自己先跑回来了。
于是，杨闯也不浪费时间，立刻下令准备起航。
嘿哟嘿哟的船员合唱中，陈凡的第二次出海，正式开始了。
而在港口不远处的山丘上，看着疯魔般争抢着出海的船队，一个身披蓑衣的人影，无声露出满意的笑容。
咧开的大嘴里，满是白森森的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