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船只从自己的岛屿离开之际,大胖子杨天佑却选择在富丽堂皇的餐厅门口现身,笑着对里面正襟危坐的钱多多友善摆手:“哈哈哈,钱老弟,这一次,咱们恐怕是要亏不少了。”
见他这幅笑眯眯的模样,钱多多无奈叹了口气:“是啊岛主。所以要不要一起跟着去看看?”
“哎呀,那可不行,人家都已经先走一步了,再去抢别人东西多不好,不能不讲礼貌。”笑哈哈来到钱多多的对面,杨天佑用肥胖的手掌撑着桌面,缓缓坐下去,让跪在地上充当自己凳子,全身被黑色布料包裹,看不清模样的奴仆发出一声闷哼。
似乎是听到什么悦耳的音乐般,杨天佑脸上浮现出陶醉的神色,顺便拍拍手掌,示意侍立在一旁的仆人可以开始上菜了。
“岛主,这次的秘境,可能很不一般。”之前就谢绝了特殊椅子的钱多多依旧谢绝了递上的餐具,只是看着轻轻敲打桌面的杨天佑。
“啊,这个啊,钱先生不用担心。”沉浸在身下奴仆痛苦呻吟声中,杨天佑随口回复道,“咱们家底就这么多,还跟着去打生打死的,那才叫亏本。况且这一次,消息传播的速度有点太快了。”
“……确实。”静静坐在桌边,钱多多看到菜肴已经呈上,不再开口,安静地等待杨天佑用餐。
女仆恭恭敬敬递上一个盘子,打开后可以看到第一道菜肴是堆叠在一起的肉脯,不但色泽光亮动人,仅仅是闻起来,飘香的气息也让人垂涎三尺。
“嗯,这个肉脯可不简单啊,钱先生,得先将一群猪关在一个屋子里,许多人手持竹竿追打,这些猪奔跑呼号,直到累死。
这时厨子必须立即用刀割下猪脊梁的一小条肉,每头猪只用这一小条,集中几十头猪脊的肉才够做成这一道菜。
因为猪被追打的将要死去时,全身的精华都集中到背部,所以把这条肉割下来做出的菜肴美味无比;而身上其它部位的的肉则因此而发腥发臭,失去了原来的味道,不能再吃了,只能全部丢到臭水沟里。”
说完这道菜的做法,杨天佑遗憾地摇了摇头,却不是因为浪费或者残忍:“可惜钱先生对这些一直没兴趣,自然也就无福消受啊。”
对此,钱多多的声线依旧平淡无波:“岛主客气了,单纯是我个人穷惯了,消受不起而已。”
几口就吃完了堆叠的肉脯,杨天佑对钱多多一如往常的回应耸耸肩,身后的女仆无需主人示意,主动上前撤走了盘子,随后递上第二道菜肴。
这第二道菜肴,是一条条脆肠,不但没有普通脆肠的腥气,更是有着灿烂的金黄色泽,看起来无比诱人。
用筷子夹起一条脆肠放入口中,酥嫩的声音随即传出,让杨天佑享受地眯起眼睛:“这吃驴肠一定讲究个脆美,但进锅时间长点就容易煮烂,稍不注意就坚韧了。
于是我就想出来一个好办法,让厨师们就把活驴绑在柱子上,席上才上好第一道菜,那边马上就割开驴肚子取出肠子洗净,略微用水煮一下,调和入味作为第二道菜端上,味道便十分鲜美。”
仿佛是为了应证杨天佑的讲解,餐厅后方的厨房里,隐隐约约的惨叫依稀可闻,似乎是掏出肠子后,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死去,自然痛苦无比。
但随即,凄厉的叫声再次响起,持续了很久才渐渐衰落下去。
也就在这时,杨天佑吃完了第二道脆肠,看着呈上来的第三道菜肴笑弯了眼角:“这第三道菜的做法是先在地上竖四个木桩,把驴的四条腿绑在木桩上,在第二道菜快吃完时,将垂死的驴子二次利用。
要吃驴肉时,或是屁股,或是肩膀,用开水浇,去掉毛后,生割一块,做熟端上来,味道极其鲜美,可谓是十里飘香啊。”
面对杨天佑的沉醉讲述,钱多多依旧平静坐在椅子上,仿佛是人偶般沉默。
很快第三道菜也已经入肚,杨天佑看着被揭开的第四道菜抚掌赞叹道:“这第四道鱼羮,做法是先选取最大的鲤鱼,要活的,倒悬在房梁上,在下面安放一口大锅,把锅里面的水烧的滚开,这时候敲碎鱼头,让鱼的血滴落锅里。
此时鱼还没死,被水蒸气熏蒸得摇头摆尾,没有一会消停的时候,于是,血流得更快。到鱼死时,鱼血已经全部滴进锅里,一缕一缕的红丝连绵不断。一条鱼完了,再换一条,如法炮制,大概需要几十条鱼。
血滴够了,厨子才开始搅和血汤,做成鱼羹,不但没有血腥味,其精华还可以全部激发出来,实在是妙哉。”
说完之后,杨天佑直接毫无风度地举起砂锅,牛饮一般将鲜美的鱼羮全部吞入腹中,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后,再次拍了拍手。
这一次,女仆并没有再呈上餐盘,而是推着一个被黑布包裹的笼子,将其放到桌子的下方。
随后,白皙的手臂揭开杨天佑面前的桌子机关,将一个圆洞露出。
白花花的头皮跟着从圆洞下方顶出,其间还夹杂着不少血丝。
女仆弯下腰去,用锁链把笼子里的活物固定住,不让她逃脱。
在整个过程,哀嚎之声,撕心裂肺。
珍惜地吃干净这道菜肴,杨天佑总算是饱腹,拍拍手让女仆凑上前来,笑着捏了捏她颤抖的下巴。
深深对杨天佑鞠了一躬,女仆随即将桌子底下仍旧在微微抖动的笼子拉出,告退之后离开了富丽堂皇的餐厅。
至于笼子之中活物最后的丑态和凄惨,也只有将其制成美丽标本的剥制师才会知晓了。
“那么……”杨天佑优雅地拿餐巾擦干净嘴巴,挥挥手示意隐藏在屋内阴影中,穿着一身全黑衣服的餐馆老板可以离开了,“钱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话已至此,钱多多自然也不再多言,礼貌告退后,便起身从席间离去。
目送自己的账房先生离开餐厅,杨天佑忽然一把抓住刚从剥制师处回来的女仆手腕。
在凄惨惊恐的呼喊声中,开始了粗暴的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