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太师椅上的薛靖盛将手中的信揉成了纸团,攥在手心里,眼中有着暴虐的狠劲。
“殿下,平王府的三小姐带着丫鬟来到了门外,她说是殿下约得她来相见。
是否要手下将她赶走?”
三皇子今日的确是约了平王府的小姐来法相寺后面青山上的私家别苑,但并不是现在站在门外的那位。
侍卫低着头却偷偷用余光瞥向坐在上首的主子,见他嘴角勾着笑,脸色却是不相符的发青,他知道怕是门外的那位今日是下不了山了,不禁心中为她叹息。
当薛怜翘跟着院中的人走进厅堂时,着实让她吃了一惊,没想到在这山野之处竟然三皇子还有这样一个隐蔽且富丽堂皇的别苑。
屋子里的陈设皆是名贵的瓷器,名画和楠木的家具,让人犹如是到了皇宫内的某个宫殿的错觉。
为她引路进来的正是薛靖盛身边二美之一的妙笔,她冷眼斜睨着对方一脸震惊的样子,眼中是挡不住的鄙视之意。
“殿下已经为三小姐备下了热水汤浴净身,还请您移步厢房沐浴更衣。”
“我来时已经焚香沐浴更衣,这个安排可以免去了吧?”
薛怜翘可是几乎一夜未睡,还特意将自己的这身衣裙连同亵衣都熏了一夜的香料,让自己的肌肤沾染上若有似无的淡淡花香。
妙笔仿若未听到薛怜翘的话,而是用毋庸置疑的口吻再次传达薛靖盛的命令。
“三小姐沐浴净身后,奴婢便会带您去见殿下,请!”
薛怜翘虽然不满对方的态度,但仍然顺从地跟着妙笔到了沐浴更衣的房间,心中悱恻着要如何给三皇子耳边吹吹风,让他将身边的这二人送出去,把这两个美人留着终究会成为祸害。
薛怜翘先前精心的装扮都枉费了心机,衣衫连同首饰都被收了去,而随身带来的画簿在她的再三要求下才得以留下。
她沐浴完后换上了由妙笔准备安排的衣服,这身薄如蝉翼的纱衣,让薛怜翘里面的肚兜亵衣几乎一览无余,让她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柿子。
最令她心中忌惮的是自己后背因为仗刑而留下的伤疤还未消除,透过纱衣也暴露在了外人的面前。
“我能不能换回自己的衣服,这个样子如何经过门厅走廊出现在众人面前,殿下他肯定也不愿意他的女人被那些下人看到了身子。”
薛怜翘搬出了三皇子,也顺便提醒对方自己怎么说都是她主子的女人,也就是未来她的主子。
妙笔忍下嗤笑,声音里却已经夹杂了些许的轻蔑。
“这一切都是殿下的授意,三小姐难道是质疑殿下的安排吗?”
“不不我不敢,只要殿下高兴,我自然愿意配合。”
薛怜翘低着头,用双手抱着前胸,尽量遮挡住自己的春光,跟在妙笔的身后拐过一个个长廊,她的心中升起了一丝的不安,她总觉得那些下人看她的眼光怪怪的。
可是这种不安在她看到内室里一桌子精美的佳肴后而被抛诸脑后,这些有一半都是出自迎客楼的招牌菜品,而剩下的也都是宫中才有的名贵食材和点心。
这些足见三皇子对她的用心程度。
“这一桌子可是花费了本殿下不少的心思,别浪费了,等你吃了,才有力气好好的陪本殿下耍上一耍。”
薛靖盛斜靠在屏风后的床榻上,虽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出他声音中的暧昧。
“谢过殿下,不若殿下陪我一同享用美食,我一人哪里能吃完这么多。
而且我还为殿下准备了一个惊喜。”
薛怜翘得双颊绯红,娇羞地隔着屏风对里面的人撒娇道。
她隐约能看到在内室的床榻边立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放着一些形状各异的像兵器一样的东西,但却看不清具体是什么。
她没有想到三皇子竟然还有勤奋地偷偷习武,看来自己的选择可是要比薛清梨强多了,心下又对未来旖旎了一番。
对方意味阑珊地哦了一声,似乎对她准备的惊喜并未提起太大的兴趣,而是神神秘秘的笑语道:
“不着急,等一会我也有惊喜等着三小姐。”
薛怜翘想着未见面就送来了造价昂贵的头饰,那这次岂不是要价值连城的宝贝,说着也顾不得好好品尝桌子上的美味佳肴,而是囫囵吞枣般的将食物咽了下去。
待她吃完,伺候在房内的妙笔便叫人将饭菜收拾撤了下去,并意味不明地欠身对着内室的薛靖盛说道:
“殿下,是否现在吩咐下人将炉火烧起来?”
薛靖盛懒懒地扭动了一下手臂后,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颔首示意妙笔退下照办。
虽然现在还是白日,可是这个厢房关上门窗后却如同黑夜,只能靠房内的烛火照亮,而薛靖盛这时候的眼睛在烛光的映射下,泛着诡异的红色。
薛怜翘在密闭的房中却觉得后颈好像有一阵阴风吹过,让她的寒毛竖起。
她强自镇定,走近对方,恭恭敬敬地半跪行礼。
薛靖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一览无遗的春光,眸中的红色又暗了几分。
他一把将对方抱起,越过屏风,将薛怜翘丢到了床榻之上。
他俯身欺上对方,用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而后者的眼中已经染上了迷蒙的愠色。
“听说你在病中都唤着本殿下的名字,为了能够再次见到我,不惜向芳意下跪表痴心求她成全你,是否是真的?”
薛怜翘心中惊叹薛芳意竟然会为了帮自己牵线,将自己说得如此痴情,忙不迭地点头认了下来。
全然没有注意到对方口中提起薛芳意时唤的是她的芳名,以及语气中的阴冷。
“好,很好,那我今日就要看看你的痴心到底有多重。”
说着他起身拍了拍手,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下人,手里抬着一张狐毛织成的地毯。
他们将屏风撤走,在内室铺上了狐毛地毯后,目不斜视地退了出去。
薛怜翘不明所以地抬头望向了对方,当她看着对方从身边的架子上拿下了一个牛皮鞭子时,这才看清那个架子上,哪里放的是习武的兵器,都是一些造型各异的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