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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新帝登基

    赢倾颇为意外地看着她:“方家居然能容忍?”

    “方夫人并不知道此事。”桑岁淡笑,“她儿子整日混迹青楼,跟府里的侍女也勾勾搭搭,我觉得恶心,况且我原本就没打算跟他长久过日子,自然不会让他碰我。”

    赢倾静默片刻,勾唇浅笑:“做得漂亮。”

    桑岁沉默片刻,低头喝了口茶,心头却是苦闷。

    她不是赢倾,没有强大的夫君庇护,母亲眼中只有利益谋算,为了攀上窦家两兄弟,不惜让她嫁给一个纨绔子弟,她就算自身态度如何强硬,却到底只是个弱质女流,凭一己之力又如何对抗霍家那么多人?

    眼下她才刚刚嫁过去才几个月,方夫人虽强势,短时间之内还不敢闹得太难看,以后时日一久,若桑岁这个少夫人一直无所出,方家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桑岁其实已经做好了跟他们抗争到底的准备,大不了鱼死网破,豁出去这条命又如何?

    “若大乾这边你已没什么牵挂,不如跟我一起去东渭?”赢倾提议,“到了那边没人认识你,你可以从这段阴霾中走出来,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桑岁怔住,随即抬头看向赢倾:“去东渭?”

    赢倾点头。

    桑岁轻咬着唇瓣:“皇叔祖母的意思是,要帮我脱离方家这个火坑?”

    “不然你以为我叫你过来干什么?”赢倾淡笑,“为了看你的笑话,还是揭你的疮疤?”

    桑岁沉默不语。

    “还有,别再叫我皇叔祖母。”赢倾嘴角一抽,“你不觉得这个称呼一出来,我好像瞬间老了几十岁?”

    桑岁失笑:“谁让小叔祖父出生得晚?辈分不能乱,否则可是大不敬之罪。”

    赢倾正要说什么,殿外一个侍女走进来,低眉垂眼地禀报:“王妃娘娘,赢家二小姐求见。”

    赢倾和桑岁同时一愣。

    殿内静了须臾,赢倾淡道:“她自己?”

    “是。”

    “赢雨?”桑岁皱眉,“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赢倾转头看向窗外,神色淡淡:“你去告诉她,我今日有事要忙,没空见她。”

    “是。”

    桑岁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心头无端生出几分唏嘘。

    倒不是同情赢雨,只是有感而发。

    曾经身为相府嫡女的赢倾,是整个大乾权贵世家夫人们嘲讽的对象,几乎所有人都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蔑视着身为商户女的赢倾,言语嘲讽,充满敌意的针对,甚至故意抬高周桐母女,来打压赢相夫人和赢倾这个嫡女。

    赢倾除了拥有一个让所有人畏惧的摄政王妃身份之外,居然神奇地一跃成为东渭最尊贵的女皇,而当年嘲笑鄙视她的那些人,个个在她面前都得卑躬屈膝,小心讨好。

    赢雨想要见她得用“求”字,赢倾愿不愿意见她则完全看自己的心情。

    回过神,桑岁抬眸看向赢倾:“你要回去看你的父亲吗?”

    赢倾挑眉:“看他做什么?”

    “赢相,赢大人现在过得不太好。”桑岁语气复杂,“周桐母女更是从云端跌落了泥潭,已经成了帝都权贵夫人们之间的笑话。”

    赢倾淡道:“好不好的也是他自作自受,与旁人何干?”

    桑岁默了片刻。

    赢术贤当初但凡珍惜一下原配妻子多年不离不弃的情意,但凡对赢倾这个嫡女多一点慈父之心,那么今日只凭借着摄政王岳父这层身份,就能轻易凌驾于帝都所有权贵世家之上。

    “行了,不说他们。”赢倾没兴趣谈论赢家的事情,似乎那已经跟她无甚关系,“你今日留在摄政王府用晚膳,晚膳之后你把和离书写好,我让人拿着摄政王的手谕陪你回方家一趟,把和离的事情办妥当,明日开始你就住在摄政王府,别再出去了。”

    桑岁闻言,着实诧异了一会儿。

    和离一事事关重大,且不说方家,单是她母亲那边也定然是要闹上一闹的,然而桑岁很快想到摄政王在帝都的威慑,别说她母亲,就连曾经的太后都不是他的对手。

    桑岁心头顿时一松,一时又惊又喜,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多谢皇叔祖母,我,我真不该如何感谢……”

    “谢什么?”赢倾轻笑,“你又不能以身相许。”

    桑岁顿时默然,须臾,她低声咕哝:“我倒是想,就怕皇叔祖父拿刀劈了我。”

    赢倾轻笑:“云珩醋性大不假,却也不至于谁的醋都吃。”

    桑岁不以为然,在她看来,在醋意大的摄政王面前还是乖一点的好,万一被迁怒,她这样的小身段真不够摄政王一根手指头弄死。

    桑岁在殿内陪着赢倾闲聊半日,因为和离一事得到了解决,她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很多,面上带着明显的笑意。

    待聊到新帝登基时,她沉默片刻,语气里带着几分喟叹:“果然世事难料,搁在一年前,大概谁都不会料到,这大乾的天下居然会由泰王来坐。”

    登基为帝的云莫隐成了废帝,其他几位一门心思想登位的王爷处心积虑却什么都没得到,反而是一贯单薄低调的泰王接住了这块从天而降的馅饼,怎能不叫人说一声命运实在是奇妙?

    “云珩为大乾着想,定然会择一位最适合为帝的人来掌管江山。”赢倾道,“帝王仁德,心怀苍生,苍生才能过得更好,江山是野心之人追逐权势的天梯,可登上天梯的人若无道无德,遭殃的只会是无辜的万千百姓。”

    夜幕降临时分,云珩问赢倾要不要出去逛逛。

    “来的路上没少逛。”赢倾说道,“看遍了风景,也领略了各种民族风情,这两天就不出去了,留在王府修身养性。”

    这句话似乎正合云珩的心思,他扳过赢倾的脸就啄了一下:“那我们就留在王府好好修身养性,不让任何人来打扰。”

    那一瞬间,赢倾几乎以为云珩回到大乾的目的就是为了跟她一起享受只有两个人的清静时光,没有那么多的政务,没有满朝大臣时不时的劝谏选夫,也没有孩子需要她抱抱,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地待在王府,吃饭,睡觉,嗯,鸳鸯戏水,共度春宵。

    心头闪过这个想法,赢倾就托起了下巴,开口:“云珩。”

    “嗯?”云珩轻咬她的耳垂,“倾倾有何吩咐?”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东渭?”

    云珩动作一顿,随即从容地开口说道:“来回奔波本就容易疲惫,倾倾身子娇弱,总要给你充足的休息时间。”

    赢倾沉眉浅笑:“用泰王的话来说,来年春暖花开时节最适合赶路,对否?”

    “知我者,倾倾也。”云珩低笑,“若是可以,其实明年这个时候回东渭也未尝不可,只是我怕耽搁的时日太久,倾倾放心不下,所以春季回去正合适。”

    “如此算来,我们就有足足四个月的时间可以待在大乾。”赢倾拧眉,“就算已经把政务安排得妥妥当当,你也该想想熠儿还小,西陵瑾和荣锦绣夫妻分离,以及……”

    “以及什么?”

    赢倾沉默片刻:“以及东渭帝都某个家伙也许会趁着你不在的时候,做些什么任性的事情。”

    云珩听她语气异样,抬起头道:“倾倾指的是……”

    赢倾看了他一会儿:“你是故意装傻,还是真傻?”

    云珩是真傻。

    他这段时间压根就没去想沈聿的事情,或者也可以说,除了赢倾和朝政大事之外,他的心思很难分到其他事情上,反正他有足够多的耳目眼线,各地异动都会第一时间呈报上来,这就直接导致了近日来他在一些看似无关紧要之事上的敏锐度降低,忽略了一些事情的苗头征兆。

    但赢倾却注意到了。

    而云珩又是最了解赢倾的人,所以在沉吟片刻之后,他道:“倾倾说的是沈聿和西陵煜?”

    赢倾声音沉静:“我预感到,有些事情已经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泰王的登基大典很是隆重。

    虽时间上有些仓促,但有摄政王亲自坐镇,礼部并不敢怠慢疏忽,在择定了吉日之后,所有的流程都进展得很快。

    十一月初九,登基大典如期举行。

    “长公主就你一个女儿,如果你离开了大乾,她就彻底成了孤家寡人。”赢倾午后跟桑岁一起喝茶时说起这茬,“虽然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过抉择权还在于你自己,你若是放不下她,此事还需要再商榷。”

    桑岁对这个问题的态度很明确:“她不把我当成女儿,我也不觉得自己对她还有什么母女之情,况且我姓桑,桑氏一族包括父亲在内都是因她而死,这样一个对丈夫无情无义对女儿也刻薄利用的女人,最终成为孤家寡人也是她自己选择的结果。”

    赢倾闻言,漫不经心地一笑:“我们俩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像,你跟母亲没感情,我跟父亲也是,最终都是血缘至亲成了陌路。”

    桑岁沉默片刻,喟叹一笑:“我比叔祖母差太多了。”

    赢倾暗道,她只是母族背景强大,有东渭皇族的血脉,如今成了东渭女皇而已,然而深究下去,她能做成女皇,无非是因为东渭两百年一次的宿命,以及跟云珩有一段前世今生的缘分。

    否则以她的身世,跟桑岁的处境也许只是大同小异。

    喝了口茶,她道:“你若是考虑好了,到时候就跟我一起去东渭吧,那边人生地不熟,可以重新开始一段全新的人生。”

    桑岁思忖片刻:“我什么也不会,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才艺,索性直接进宫当个女官得了,这辈子就负责伺候叔祖母,这样可以吗?”

    “这怎么行?”赢倾失笑,“宫里也不缺你一个女官,等去了东渭就说你是我妹妹,保管东渭那些优秀的男儿迫不及待地想娶你为妻,婚姻大事压根不用担心,又何必一个人孤独终老?”

    桑岁没说话。

    “姻缘一事可以慢慢来,不着急。”赢倾道,“不管是在大乾还是东渭,如方家这样的纨绔都不缺,但大多男子还是靠谱的,没必要因噎废食。”

    桑岁嗯了一声,点头。

    新帝登基大典之后,云珩也就闲了下来,傍晚时分回到王府,看见桑岁跟赢倾在吃茶闲聊,他没打扰,直接改道去了书房。

    泰王登基之后,原本属于云珩的能臣猛将都将改而效忠新帝,毕竟他们的根在大乾,不可能跟着云珩去东渭,而泰王是云珩一手扶植起来的君王,他们效忠新帝也是应该。

    这也算是云珩送给泰王的登基贺礼。

    晚膳时分,桑岁识趣地主动起身告退,纵然赢倾留她一起用晚膳,她也非常懂事地没留下来打扰,只单独去了自己暂住的院子里,让身边的丫鬟陪她一起用晚膳。

    所以晚膳只有赢倾和云珩二人。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赢倾夹了块香酥鸡块塞进云珩嘴里,“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云珩边吃边回道:“不着急,过完年再走。”

    赢倾嗯了一声,眼下已经十一月,不到两个月就到了年节,过完年刚好春暖花开,赶路也比较舒适。

    “你要带桑岁一起去东渭?”

    “我只是给她建议,最终的决定还是看她自己。”赢倾淡笑,“不过她确实也想离开这个地方,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跟着我们去东渭。”

    云珩嗯了一声:“荣锦曜和华砚珟都尚未成亲,西陵绝和西陵扬也都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纪,到时候看有没有合眼缘的,也许可以指个婚。”

    赢倾似笑非笑:“你倒是舍得你手下的这些好男儿。”

    云珩叹了口气:“倾倾都愿意把人带回去了,婚姻大事肯定得跟着操一份心,与其给她寻个不靠谱的,为夫自然更愿意把手底下靠谱的人贡献出来。”

    否则万一再促成一对怨偶,到时候多操心收拾善后的还是赢倾。

    云珩宁愿她把心思多放在自己身上。

    “你说的对。”赢倾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东渭知根知底的靠谱男子不少,桑岁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不过一切都得是她自己愿意,我们只能给予一些参考性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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