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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文学 > 帝女上位,摄政王辅政 > 164 错误

164 错误

    大乾江山社稷,到此算是尘埃落定。

    这一年立春得早,十一月底接连下了两天的雪,云珩和赢倾待在暖阁里避寒赏雪,王府中有侍女在院里堆了几个雪人,堆出了各种造型。

    时间过得快极了。

    今年立春早,腊月十七就打了春,立春之后的几日气候渐暖,到了过完年正月,接连几天都是阳光明媚,王府花园里的花都开了不少。

    赢倾挂念西陵熠,决定趁着这两天日子暖和,打道回东渭。

    云珩自然是听她的,陪赢倾在大乾过完了正月十五元宵节,两人一起逛了花灯会,在人山人海的集市上体会着浪漫幽会的情调。

    正月十七,手下护卫开始收拾行囊,云珩和赢倾在府里歇了一日,于正月十七傍晚启程离开大乾皇城。

    正月十七,云珩和赢倾的车驾从大乾帝都启程,因天气晴好舒适,云珩依然没浪费可以带着赢倾游玩看风景的好时光,历时半个月才抵达东渭边境。

    原本依着他的想法,可以带赢倾玩到二月中旬,毕竟回宫之后又被一堆朝事绑着,一年半载也很难再有出来的机会。

    他想让赢倾玩得尽兴些,熠儿周岁之前回到宫里即可。

    然而一封飞鹰传书结束了他跟赢倾两个人的浪漫回程路。

    “怎么了?”赢倾站在一座山石上,看着云珩眉眼间清晰可见的寒意,皱眉,“帝都发生了什么事?”

    云珩把手上展开的信函递给她。

    赢倾垂眸看完,清丽的脸上表情渐淡:“黎王一家好像格外热衷于往死路上走,不到黄泉心不死。”

    “想死就成全他。”云珩声音淡漠,“这次回去刚好可以做一番清理。”

    赢倾撕碎了手里的信函,手指一扬,碎屑迎风飘散。

    视线从脚下一望无际的山谷上移,看向远处广袤无垠的湛蓝天际,她叹了口气道:“早些回宫吧,再耽搁下去,熠儿该不认识我们这对爹娘了。”

    云珩嗯了一声:“以后有机会再出来玩。”

    赢倾转头,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尊贵无双的皇夫摄政王,你该把心思多放在朝政大事上,别整日里尽寻思着玩。”

    云珩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上至权臣贵胄,下至平民百姓,没有谁会一年三百六十天只顾劳作,总得有休息的时候,不然英年早逝怎么办?”

    “不许胡说。”赢倾对‘早逝’这个词汇敏感,尤其不喜欢听到从他嘴里说出来,“不过你辛苦了十几年,偶尔歇一下当然可以。”

    顿了顿,“这趟回了宫,我也不能再偷懒了,总得替你分担一些。”

    云珩听着低笑:“倾倾这话说的,到底是谁替谁分担一些?”

    “嗯?”赢倾斜睨着他,语气悠然,“你貌似很有意见?这么长时间以来,不会一直在忍着不满吧。”

    云珩眼底笑意加深:“为夫哪敢不满?万一倾倾生气不理我了怎么办?”

    赢倾也跟着笑。

    然而没过片刻,她敛了笑意,声音静冷:“黎王府平日里怎么折腾都无所谓,横竖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看在太上皇的面子上,我可以尽可能地对西陵赋宽容些。可牵扯到无辜性命,就不是关几天牢狱可以揭过去的。”

    云珩没说话。

    他明白赢倾的底线,玉玺一事固然可以视作谋逆,但治不治罪不过是君王一念之间,若无人知道玉玺被窃,此事就可以揭过,小惩大诫。

    二月初十,女皇陛下和摄政王回到了皇城。

    “不用紧张。”赢倾语气依然温和,像是春日里的清泉,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道,“稍候我们直接进宫。”

    桑岁轻抿朱唇,点头。

    赢倾掀开马车,看到坐在棕色高头大马上的云珩,文武百官和皇族宗亲左右跪了两排,中间留出的空地足够马车通行。

    “午膳之后,沈首辅、苏丞相和刑部尚书去勤政殿随本王议政,其他大人若有事禀奏,一并去勤政殿候着。”云珩目光落在群臣之列,嗓音淡漠威压,“陛下和本王不在朝期间,诸位大人辛苦了。”

    诸臣道:“臣等不敢言苦。”

    云珩不置可否,道:“就此散了吧,有事到了勤政殿再议。”

    众人面前他一贯简洁寡言,话落,抬手。

    马车往宫门内行驶而去。

    马车一直行到大正宫,云珩扶着赢倾从马车上下来,在宫人一路恭敬跪迎之中走进正殿,入殿就看见长公主抱着已经快一岁的熠儿站在殿门口,面上带着几分揶揄:“终于舍得回来了?”

    荣锦绣单膝跪在一旁。

    “荣将军请起。”赢倾轻笑,“这几个月辛苦你了,方才进宫之前,我已经派人递了消息给宁王府,让表兄来接你们母子回府。不过稍候让人摆膳,中午你们夫妻还是留在宫里用了午膳再走。”

    荣锦绣谢了恩,起身站在一旁。

    赢倾转头看向西陵熠,眉眼温柔,目光端详着数月未见的儿子,嘴角弧度温柔极了:“熠儿长这么大了。”

    说着伸手接过来,亲了下儿子的小脸:“熠儿越长越好看,可真是想死娘亲了。”

    云珩有些吃味。

    “云珩你看看。”赢倾把儿子的小脸正对着云珩,“儿子像不像你?”

    云珩看着西陵熠酷似自己的眉目轮廓,心头酸味顿时烟消云散。

    “像。”他把儿子接过来,摸了摸他的头,“熠儿养得不错,岳母大人费心了。”

    十一月的孩子目光清澈,纵然数月未见,对赢倾和云珩也并没有面对生人的排斥,依旧是平日里那副稳稳的范儿,气度十足。

    长公主嗤笑:“这是本宫的孙儿,本宫不该费心?”

    云珩顿时无言。

    “行了。”长公主接过西陵熠,“你们刚回来,应该也累了,赶紧去洗漱更衣吃点东西,然后休息一会,咦?这位是……”

    视线慢半拍才落在赢倾身边的姑娘面上,长公主盯着桑岁看了片刻,才认出她来:“大乾长公主府的恒安郡主?”

    不怪她对桑岁不熟。

    其一是因为回来东渭一年多,她把大乾很多人都忘了;其二则是她原本对桑岁就不太熟,见过面的次数少,这会儿从记忆中搜出了对这个姑娘的印象,还是因为赢倾后来跟桑岁关系处得不错,西陵茵恰巧见过那么一回。

    “见过赢…见过长公主。”桑岁屈膝行礼,“臣女桑岁,以后将会是东渭子民。”

    西陵茵诧异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这事稍候再说。”赢倾转头吩咐侍女,“先带桑姑娘去安顿,收拾一处安静舒适的宫殿给桑姑娘住下,再从内廷调两个嬷嬷和四个宫女,负责照顾桑姑娘日常起居。”

    朱嬷嬷恭敬应下,带着两个人去安排桑岁的住处。

    西陵茵和荣锦绣抱着孩子回了偏殿,没再耽搁云珩和赢倾的时间,雪松准备好了换洗衣物和沐浴香精等用品,伺候赢倾沐浴,其他人去张罗午膳。

    云珩简单洗漱之后,趁着赢倾沐浴的功夫去了趟御书房。

    随着一声“摄政王驾到”响起,御书房里里外外跪了一片,御书房外以禁卫居多,御书房内则只有沈聿、西陵绝、掌印太监、秉笔太监和一个负责侍茶的小太监。

    云珩在门外驻足,目光掠过两旁跪地行礼的禁卫,眼神中无形的威压带着说不出来的窒息感,排山倒海而来,让人不自觉地垂低了头,屏住呼吸。

    “韩统领何在?”

    “回摄政王,韩统领在巡——”

    “传他来御书房一趟。”

    “是。”

    其中一个禁卫起身离去,其他人依然低着头不敢说话。

    “起吧。”

    落下这两个字,云珩抬脚跨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刺杀一案,死了几个禁卫?”

    冷峻的声音落在耳畔,御书房里几个人皆是呼吸一滞,掌印太监和秉笔太监更是骇得脸色苍白,连抬头都不敢。

    这个问题问的是谁,在场的其他人不清楚,沈聿心里却是明白。

    然而与此同时,沈聿也突然意识到,他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眉心一蹙,他镇定答道:“五个。”

    “他们姓什么,叫什么?”云珩走到御案后坐了下来,“都是谁家的儿郎?抚恤金按什么标准发放?有没有派人去安抚慰问身亡的禁卫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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